凤柔抿紧唇,视线死死地黏在凤岚乔的身上,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凤岚乔什么都有了,高贵的出身,美丽的容貌,甚至是太子的喜爱。
京城中的年轻才俊,几乎都爱慕她,喜欢她。若不是因为她和太子有婚约,求亲的人只怕要踏破凤家的门槛了!
就连宁远君,最开始属意的妻子也是凤岚乔!
她何德何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自己分明没比她差多少,为什么旁人的对待却相差那么大?
凤柔咬着牙,心里盘踞起一条名叫嫉妒的毒蛇,伺机而动,在她的心脏上咬上一口, 毒液渗透进去,滋长了恶意的野草。
光是这样看着凤岚乔,她心里都抑制不住。半晌才总算把视线移开。
婚宴到了现在这一步,也算是快到尾声了。众人都可以起身随意的在皇子府逛逛。
坐这么久,凤岚乔也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僵硬了,索性起身到了花园里,走走停停倒也不错。
晚风吹动的竹林,发出“簌簌”的声音,清冷的明月照拂着大地,新月如钩,并不算明亮,但皇子府中点着灯,倒也看的清晰。
如今已是隆冬时节,花园里只有光秃秃的花枝,还有一些常青的乔木,实在算不上漂亮。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木青香,倒也心旷神怡。
“小姐,今日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办?”把黛紫送到喜房之后,几个丫鬟也都跟在了凤岚乔的身边,知道了先前在凤家发生的事情。
虽说对于凤国公这种行为都有些不齿,但她们只是丫鬟,想法也改变不了什么。
樱宁不满的踢飞了一颗石子,继续道,“国公爷那样对待夫人,实在是爱不应该了,奴婢刚才去前厅那边看的时候,还看见他对夫人使脸色呢。”
“要不是太子殿下,夫人还不知道要吃多少委屈……”
“够了!”凤岚乔严厉道,“你不知道这是哪里吗?怎么张口就乱说话?”
樱宁自知失言,抿了抿唇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需知隔墙有耳,凤家那些事情,在府中说也就罢了,在外面还是收敛着些的好。
毕竟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怀叵测的人暗中观察,随时等待着抓到一个把柄。
只是……乔氏的事情,实在是不好办。
凤岚乔拧眉,叹息着踏步,一边走一边想着,一时没注意脚下,被裸露的树根绊的踉跄了一下。
“小姐小心……”赤练刚准备上前扶住,凤岚乔就已经被一只手抓住,轻轻一扯带进了怀里。
“分明叮嘱过你,走路的时候不要想事情。”男人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凤岚乔被他抱在怀里,能感受到他说话的时候胸腔的震动。
“太子殿下……”几个丫鬟微微一惊,旋即面面相觑都露出笑容来,嬉笑着退开十几步的距离。
她们这么识时务,倒让凤岚乔闹了个大红脸,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叮嘱丫鬟了呢,似乎巴不得让宁珩和她有交流一般。
宁珩把怀中人拉起来,仔细的擦掉她脸上刚刚沾到的一点点灰尘,“怎么会忽然绊倒了,崴脚没有?”
他声音低柔,询问的时候不紧不慢的,凤岚乔抿抿唇,“没事,只是踩到树根而已。”
一边说着,她一边撑着宁珩的手站直了,稍稍退开一步,心不在焉的低着头。
“怎么了?”宁珩皱眉,他刚刚来的时候就知道她心情不好,却没想到这么久也没缓解过来。
这些时日他忙于政事,也没有太过关注凤家的情况,现下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凤岚乔沉默了一下,叹息着移开视线,轻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
在宁珩面前,她也没必要瞒着,便简单的把凤家这些时日的事情都说了一下。
“我本以为她会等到孩子呱呱坠地之后再对母亲出手,到时候我也不在府中,对她来说比较方便。”
“却没想到她能这么干脆利落,更没想到的是能这样铤而走险。”
毕竟要是孩子真的掉了,对她来说,是得不偿失了。
她就是因为没想到这一点,才会让乔氏着了张姨娘的道。
旁边就有个亭子,凤岚乔一边说一边走进去坐下,一只手撑着头,略带烦躁的道,“现在母亲定是遭到了父亲的厌恶。”
看凤国公刚才宴会的态度,也可见一斑了。
宁珩顿了一下,沉默片刻后才道,“凤夫人总归是正房,名正言顺,你口中的张姨娘,再怎么也大不过她。”
“就算国公宠爱也无妨,正房始终名正言顺。只是凤夫人身子不好,没能把握权利,才平白无故多了这些麻烦。”
他自小在深宫之中,虽说没有学习过后宅之术,但却见的不少。深宫中的勾心斗角比起凤家来只多不少。他看的多了,也就明白这些伎俩了。
凤岚乔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罢了,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处,还要看张姨娘之后想做什么。”
她揉揉太阳穴,面色稍霁,看向宁珩的时候眼神柔和了许多。
“今日没想到你会来,多谢。”
“没什么谢不谢的。”宁珩淡笑道。
她知道他为什么来,这样就够了。
“方才来的时候,经过金玉行,看见一柄芙蕖花开的玉簪很漂亮。”宁珩一边说,一边让侍卫拿出一个锦盒。
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柄雪白的玉簪,雕工栩栩如生,每一朵芙蕖都雕刻的很小,却很精致。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是简单的一支玉簪而已。
“我觉得很适合你。”宁珩咳了一声,拿起玉簪,神色之间流泻着如水的温柔,“便买下来了。”
大宁民间的惯例,若是男子遇上心仪的女子,便可以送玉簪作为定情信物,若是女子收下,就说明两情相悦,若是拒绝,便说明感情不过尔尔,还远没有到那种地步。
当然,这些惯例在官宦人家是很少用到的,男女之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有什么定情信物?
宁珩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似乎有些惊讶,而他也不知为何紧张起来,咳嗽了好几声才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