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岚乔本想要不管不顾的直接搬入乔氏的院子好好照顾她,却被这番话说的差点落泪。
重生以来,她一直冷静自持,很少情绪外漏。
却被乔氏这样一番话说的险些落泪。
床上的乔氏半躺着,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的确是形销骨立,看上去憔悴许多。
可就算这样,她的容貌还是胜过许多人。
往日温柔的乔氏,在这一点上却是始终不肯让步,不管说什么也不让凤岚乔到她的院子里面照顾。她本来还想把凤棠一起拒绝了,可两人都坚决不肯。
最后也只好各退一步,让凤棠来照顾着,凤岚乔则是每日都来看望。
“喝了这么久的药,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凤岚乔一手揉额,略有疲倦的叫了一声锦绾。
凤棠拿出药方给锦绾看了看,她仔细看过之后点点头,“小姐,这的确是治疗心悸,劳损的药物。”
乔氏的药方经常更换,每次更换凤岚乔都会让锦绾仔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
“怪了,药都是对的,为何却……”凤岚乔皱紧眉,揉揉眉心。
国公府内近日忙的很,黛紫和她的婚事都要操持。这些事情要是让张姨娘来动手,只怕也不知道要塞什么东西进去。
两人虽然有合作的交情,可凤岚乔对张姨娘还是诸多防备的。故而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乔氏这边,自然也就少了些精力。
“母亲现在这样,也不愿意见我。”凤岚乔叹了口气,低声吩咐道,“若是可以,一日三餐都让信任的人来弄,我明日再来。”
凤棠点点头,也知道她的担忧。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绣着并蒂荷花的香囊来,浅笑道,“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里面放着的也都是凝神静气的花草,姐姐要是不嫌弃我的手艺,拿过去也算是我的一点关心。”
凤岚乔接过来摸了摸,入手是顺滑的丝缎,心里微微软了软,收了下来。
丝缎昂贵,凤棠在府内的地位并不高,要拿到这么一点丝缎并不容易,对她来说或许只是一个丝缎的香囊,对凤棠来说,其实已经很是珍贵。
摩挲了一下缎面,凤岚乔笑了笑,又问了些乔氏的近况才走了。
凤棠垂下眼睛,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转身进了内室。
……
宁远君最近的心情很不好。
原因无他,正是一脸如沐春风的太子。
他的这位皇兄,平日里和声细语的,说话都轻轻柔柔,温柔和蔼的模样,可下手却是雷厉风行,没有半点犹豫。
虽说不得皇上喜欢,可他到底是太子,政绩又不错,宁远君一直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对手的。
可是在他的预想中,他们并不会这么快的对上。
先是工部那边,他手底下的人刚刚解决了一件小事,宁珩手底下的人转头就报告这个人虎头蛇尾,留下了不少隐患。
宁远君刚看上一桩水利工程,转头宁珩就做的尽善尽美。
宁远君刚准备整治一下京城治安让皇上褒奖,转头宁珩就抓到了他王府内的人为非作歹。
简直是做什么什么不顺,做什么什么不痛快。
更让人心气不顺的是,宁珩的人似乎还和宁远齐成了什么合作关系,两个人一起变着法的恶心人给他找不痛快。
书房的门被轻轻扣响。
宁远君带着满身戾气抬眸,冷声道,“进来。”
他的手下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了,看他一眼,“王爷。”
看这个脸色就知道没好事。
宁远君心下又是一沉,果然听见手下用低低的声音报告他手底下的人又被弹 劾了,还在风月楼里面被抓到了好几个高官,到时候到金銮殿上一说道,免不得又是一阵风波。
男人寻欢作乐没什么,可是位高权重还寻欢作乐,那就有点不好听了。再者说,寻欢作乐还被抓住,又是平日看上去清廉的官员,那就更不好听了,
皇上免不了会怀疑这些人的生活作风。
转而又想到这些人都是宁远君手底下的,免不了就要怀疑她的作风。
宁远君简直头都大了,一个宁远齐总给他找麻烦就算了,宁珩往常总是与世无争的模样,虽然政绩不错,可从不对其他皇子出手,怎么最近是吃错药了不成?
烦躁的呵斥了下属,宁远君看着面前的文件,一大堆的都是不好的消息,让他的心情更加郁结。
到底怎么回事?
他本以为自己放任不管,渐渐地就会平静下来,可这种事情却愈演愈烈。
宁远君忍了几日终于忍不下去了,下朝之后拦住了宁珩。
“端王这是怎么了?”宁珩面上带着笑意,还是如沐春风的模样,身上有淡淡的药味。
他还是宁远君印象中的那个药罐子,又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大一样了。
“皇兄,我最近可是做了些什么事情让你不高兴了。”宁远君皱着眉,故作苦恼道。
“不曾。”宁珩笑着摇头。
“那可是皇兄对我有什么不满?”
“也没什么不满的,井水不犯河水罢了。”宁珩又轻笑着道。
他总是喜欢笑的,容貌清俊,笑起来也好看。可在宁远君看来,这种表情总是让人讨厌的,像是一张面具。
牢牢的戴在脸上,看得人心情烦躁。
他压下心里的郁结,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那到底是为何,皇兄最近似乎对我有所不满。”
“我对你没什么不满。”宁珩捻了捻腰间的玉佩,淡笑道,“只是要成婚了,总该做些让未过门的夫人满意的事情。”
“我想不到别的,也只好委屈你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留下宁远君呆愣在原地。
让夫人满意的事情?
宁珩成亲的对象是凤岚乔,宁远君贯来都知道凤岚乔不喜欢自己,他从前能从她的眼里看见倾慕,后来却变成了深不见底的黑,夹杂着三分厌恶。
宁珩对他的针对,只是为了让凤岚乔高兴?
宁远君站在汉白玉的台阶上许久,才吐出一口浊气,冷笑起来。
荒谬!根本不可能!宁珩想要骗他也就罢了,竟还说出如此不切实际的原因 ,妄以为他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