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凤棠如此诋毁自己，凤鸣用他全身残存的力气，冲着凤棠吼叫：“你含血喷人，我根本就未做过那些事情。我再是不济，也知道你是我妹妹，怎会做出如此矮人之事。”
“祖母，平日里，我并非风流成性之人，也从未有过花事，怎会对妹妹意图不轨？况且，五妹妹她给我娘亲下了药，我才会……”
凤棠就知道，凤鸣必定会说这些话来证明自己如何清白。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给柳姨娘下什么药，祖母可让府医去给柳姨娘把脉，便能知道我什么也没什么。二哥，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垂死挣扎吗？”
而后，她倚在老夫人怀里，泣声说道：“祖母，二哥做了这等丑事，自是不会承认。可棠儿受过的苦，又要与谁诉？左右哥哥未得逞，说破了天，也是棠儿吃亏。”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方才棠儿所说的，我在门外听得真真儿的，你还敢否认。”
“祖母——”
任凤鸣再如何吼叫，老夫人也再不听凤鸣的解释。
“近来府中事务繁多，你先在屋里禁足，待过了这几日再论你的事情。”
显然，对于老夫人这个结果，凤棠是不太满意的。
这等事情，老夫人居然会如此轻易放过了她。也不知，老夫人是不是已经看出自己的心思。
又或是，知道此事是她构陷凤鸣。
“祖母……”凤棠拉着老夫人的手臂，娇声道。
老夫人看了凤棠一眼，轻轻拍了拍她手背，算是安慰：“你放心，祖母定是会为你做主的。”
凤棠看着老夫人，心知老夫人向来是重男孙，对自己这个庶女出身的嫡女，并不在意。
“来人，送二公子回去！”
见凤鸣被带走，凤棠坐在老夫人跟前，哽咽着说道：“祖母，二哥他……”
老夫人怒瞪了凤棠一眼，提醒她：“我自会惩治他，而你，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凤棠紧紧蹙起眉头， 方才凤鸣在时，老夫人还十分气愤。怎么这会儿却变了脸……
“可二哥他明明……”凤棠心下一颤，莫不是，让老夫人发现了什么？
她左思右想，方才老夫人连门都没进，自己出来时，所有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怎么会？
老夫人转身进了内室，方才与凤棠说道：“棠儿，我知道此事是你受了委屈。可你二哥到底是没得逞，至于这等家里的韧带，就莫要张扬出去，只当是全了国公府的脸面。”
凤棠眸子里的温柔消失殆尽，老夫人看着公正无私，说是会为她做主，可到头来，凤棠的安危，还无‘脸面’重要 。
她欠身一礼，匆匆施了礼，才离开了老夫人屋里：“此事祖母若是不了了之，棠儿不甘受此侮辱，只能一死了之。”
只怕，在老夫人心里，人命，亦是不如‘脸面’重要。
“你可别做傻事！”老夫人以为，凤棠是个温顺的孩子。
她这一言，着实是让老夫人颇为惊讶。
“在这国公府里，除了三姐姐，无人心疼我，真正为我着想。本以为，祖母即便是不帮我，也会为我主持公道。想不到，祖母……”
她泪水落下，满是对老夫人的失望。
凤棠当然不会真去寻死，她只是，想让老夫人知道，她不是凤岚乔，却也有她的性子。
乔氏与凤棠二人一直为黛紫准备嫁妆，即便是义女，也要让她嫁得体面。
凤岚乔则是去了凤鸣屋里，给他送去了才煮好的茶。
“二哥。”
凤鸣抬头看去，凤岚乔得意的笑，落在他眼里。
他冷笑一声，问道：“三妹妹可算是来了，你的手段，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我这不过班门弄斧，哪里及得上你那日的当头一棒？”凤岚乔允自坐了下来，又道：“不过，既然你先下手，我也只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打从老夫人将他禁足，凤鸣便知道，老夫人纵然气愤，却不会重罚他。
“可惜，你设计得如此辛苦，凤棠又演了一出好戏，祖母却只是打了我四十杖，禁足。你取不了我的命，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凤岚乔见他猖狂的样子，心知凤鸣才是最难对付的人。
“我取不了你的命，皇室却能取你的命。你以为，凤柔如今是端王妃，就能处处护着你吗？昨日便是三朝回门，你不妨问问，她自己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如何还能保得你？”
凤鸣淡漠的笑了，凤岚乔的心机果然深，他稍稍放松了警惕，就中了她的圈套。
“你以为，我入了太子府，就必定是坏事吗？在我看来，这是个机会。只要我把握好了时机，指不定哪一天，也能位极人臣。”
凤岚乔佩服凤鸣有这样的魄力，倘若他的生母不是柳姨娘，想来凤岚乔也不会厌恶他至此。
“一朝天子一朝臣，二哥，你再有心计又如何？”
两人坐在一起，沉默了好一会儿，凤鸣才开口问道：“你究竟是谁？”
凤岚乔眉头轻蹙，猛然看向凤鸣，追问：“你说什么？”
“自小同在国公府长大，虽然你我向来关系平平，但我知道，二妹妹绝非如此精明之人。可如今的人，着实精明的有些可怕了。”
听过凤鸣这一说，凤岚乔立即驳了他的话：“人都是会变的，凤柔算计我不凤柔一回，我怎会任由她算计我。”
未在凤鸣屋里坐多久，两人所说的话，也多半是互相斗狠。
凤岚乔临离开时，还提醒凤鸣：“凤鸣，只要我还活着，你自求多福。”
次日一早，正是凤柔三朝回门之时。奈何，宁远君连日来都 在婉容房里，并不将凤柔放在眼里，连三朝回门这等事情，都 不与她同行。
宁远君如此，凤柔也只能带着东西，一人回了国公府。看着热闹，实则凄凉得很。
凤柔走进正堂里，此时的她，已是一身王妃的服制，精致华贵。
“拜见端王妃。”
“免礼。”随之，凤柔看向凤国公爷，提及柳姨娘：“爹爹，本妃回来一趟不易，可否让本妃见柳姨娘一面。”
“那是自然。”凤国公爷才点了头，正要让人去请柳姨娘时，老夫人适时走了进来。
“端王妃，柳氏为妇无德，虽说你们是母女，为免她教坏了你，还是不见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