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棠看着下人收拾这一桌子的东西，似是在收拾什么残破的东西一般。
不经意间，居然在一角落处看到一样别致的东西，做工十分精巧，看起来，不是国公府里的东西。
这是……
她悄悄将此物收在了自己的衣袖里，待中秋宴过了，再细查。
柳姨娘定了定心神，看着凤岚乔的身影渐渐消失，只能将满脖子的邪火发在凤棠身上了。
越想越不对劲，柳姨娘还开口向凤棠问道：“五小姐，方才三小姐说‘新嫁衣’，这是何意？”
“柳姨娘还不知道？原本给四姐姐做的嫁衣让四姐姐给弄坏了，三姐姐只能想办法，寻了件别人穿过的嫁衣给四姐姐。”
凤棠的话才说完，柳姨娘便急了，这火气，是怎么也压不下。
她紧紧攥着凤棠的手臂，急得面红耳赤：“什么，穿别人穿过了的嫁衣，这怎么可以？国公府的小姐，将来的端王妃，怎么能穿 别人穿过的嫁衣？”
“柳姨娘若是有别的办法，也可一试。哪个姑娘家不是定下亲事后，开始准备嫁衣。如今四姐姐与端王的婚事如此仓促，柳姨娘也知道各中缘由。事到如此，能怪得了谁？”
她走至凤棠身边，盛怒的眸子里仿佛能溢出火光。嫁衣之事，也就罢了。到底凤柔还是凤国公爷的女儿，即便是庶出，也不能失礼于人前。
可方才凤棠帮着凤岚乔羞辱她，她就得好好与凤棠来算算这笔账了。
“好一个五小姐，这嘴皮子还真是厉害。做了夫人的女儿，果然不一样了。就连说话，都越来越有底气了。”
凤棠支开了屋里的下人，才看向柳姨娘，与之说道：“多谢柳姨娘夸赞，我可当不起。在柳姨娘心里，四姐姐才是最好的，我凤棠，又算得了什么。”
“别以为你攀上了三小姐，她就能一直护着你，做了夫的女儿，成了嫡女，就高人一等。妾生的，永远都是庶出。你与三小姐，是不一样的。”
自打秋姨娘过世后，凤棠便一直活得十分清楚，她知道，自己是国公府里是什么身份，更是知道，在凤岚乔身边，她该帮什么，不该帮什么。
无人知道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柳姨娘松了松手上的力道，看着凤棠的眸子里渐渐黯淡。
“你以为，夫人是真心要让你做她的女儿吗？她只是无宠，想利用你来对付我而已。三小姐也是一样，她能护你多久？借你的手，来对付我，真是心机重。”
她伸手轻轻抚过了凤棠的发丝，又道：“可怜呐，五小姐你只知道跟着三小姐处处树敌，却不知道，她利用你做了多少事情。”
然而，对于柳姨娘所说的这些，凤棠全然未听进心里。反倒是柳姨娘的这番话，不得不让她怀疑柳姨娘的用心。
“柳姨娘，你说这些话是何居心，我自是明白。”瞬时，凤棠沉下脸，眸色骤变：“你永远都忘不了，我娘亲是怎么死的。你的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凤棠离开偏厅，抬眼看去，今日的国公府，热闹非凡。想必，凤岚乔在凤柔屋里，也十分热闹吧！
凤柔正在屋里试穿凤琳带来的嫁衣，怔怔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相比之下，不如那件嫁衣好看。”
凤岚乔轻笑一声，轻轻拍了拍凤柔的肩：“这婚事办得仓促，只能如此了。”
她短叹一声，别无办法，只能提醒凤柔：“你就将就着穿吧！琳姐姐倒是有没穿过的嫁衣，可那是宫里做，皇后的服制，你穿得起吗？”
凤柔悻悻的看了凤岚乔一眼，身为庶女，凤柔也有野心。她也想，有朝一日，她能截图上凤冠，成为皇后。
可她打小听到的，却是凤岚乔将会是将来的宁国皇后。
“三姐姐，我就要出嫁了。将来，你我一个是端王妃，一个是太子妃，难免会有针锋相对时。可姐姐莫要忘了，我们还是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凤岚乔不禁觉得可笑，凤柔这话里的意思，在她听来，不像是挑衅，倒像是在向她求饶：“这话是没错，只要端王好生辅佐太子殿下，自家妹妹，我总是不会亏待了你的。如若不然，你也莫要怪我这做姐姐不客气。”
凤柔眸光一凝，她本是想着，在出嫁前，与凤岚乔做回从前的好姐妹。
却未想到，这一番心思，却让凤岚乔曲解了。
她走至凤岚乔跟前，不解的问道：“三姐姐，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三姐姐要这样对我。即使那日太子府中之事，是我一时糊涂所为，可我也受到了惩罚。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凤岚乔敛眉，看也未看凤柔一眼：“不是什么错都能原谅的！虽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也未因此事吃什么亏，可正因此事，我能看出你凤柔的心思有多恶毒。”
“其一，你帮着端王来对付我，是何意思？口口声声说是姐妹，可是你帮着外人来算计我时，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其二，你想利用端王来毁我清白，令太子殿下误会，从而毁了我与太子殿下婚事，又是何居心？”
凤岚乔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提醒凤柔：“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我的人，你与端王 之事，只是你作茧自缚。我要做的，便是要让你知道，对我下手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听着她的话，凤柔整个身子瑟瑟发抖，颤着声问了凤岚乔一句：“你想做什么？”
“你会知道的。”凤岚乔伸手抚过凤柔身上的嫁衣，嘴角微微泛着几分笑意：“你以为，嫁给了端王，你就能一步登天？好妹妹，你真是天真！”
“我与林菡妤打小一起长大，我早就看出，她对端王早有意思。你成了端王妃，她会无动于衷吗？女人为了情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不用我动手，自然有人对付你。”
凤柔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凤岚乔起身，默然离开，经过两个院子，走到戏台。
过了今日，一切才刚刚开始。凤柔的痛苦，还有柳姨娘的反应，也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