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陌笙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朗却是脸色不太好看地擒住了空中晕头转向的一只麻雀。
“不知道怎么会撞过来……”明朗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却也没看出麻雀到底有什么端倪。
而楼瀚文已经脸红耳热地站起来了，感觉自己刚刚一定狼狈地要命。
他转头看过去，却见宁陌笙竟是微微笑了笑，眼底眉心的笑意很温和，好看的紧。
没来由地，楼瀚文觉得自己这一摔不亏：“宁大人您没事吧？”
他向前靠过去，想要伸手碰一下宁陌笙。
手都伸出去了，却是自己都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
自己这岂不是疯了？
这是萧承景的人，是当今圣上的人！
自己居然在打宁陌笙的主意？！
楼瀚文尴尬地缩回手去，宁陌笙便笑笑道：“我无妨，楼公子无碍吧？可需要去看看？”
楼瀚文这才发现，自己为了见宁陌笙特意换的一身锦装已经脏污了，此时看起来狼狈不堪，手上更是破皮见血了，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往后缩了缩手，低声憨笑道：“无妨，不碍事。”
“恩，”宁陌笙顿了顿，这才道：“楼姑娘近来还好吧？”
“都挺好的。”楼瀚文低声道：“前番，妹妹还让我多谢宁大人照拂了，那时候我也不懂事……”
宁陌笙莞尔：“举手之劳。”
楼瀚文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陌笙转身。
倒是明朗打量了楼瀚文一眼，开口了：“虽然不知道楼公子想要做什么，可是这麻雀是楼公子自己放的吧？”
“你……你凭什么污人清白！你有证据吗？”楼瀚文急了。
明朗的笑容很冷：“我毕竟是个暗卫，你以为我为何会比你更晚察觉？”
楼瀚文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
“你知道我家小姐有眼疾，这想必也是楼姑娘告知你的，而你就想趁乱演一出乌龙的英雄救美，一方面不想伤了自己，另一方面让我家小姐认为你改过了，所以那麻雀，是从楼公子的袖口放出来的吧？”明朗沉声问道。
楼瀚文没说话，只是不自在地拢了拢袖口。
“你袖子里面有脏污，你这衣裳又是新换的，麻雀性子烈得很，想必不甘心被你拘束着，这才在里头闹腾起来，你怕它发出声响，所以不住地闷着，这才会出现这样的痕迹，”明朗靠近了一些，看向楼瀚文的眼神冷清的厉害：“楼公子，这样的雕虫小技，还是不要拿出来贻笑大方了。”
他说完，这才冷冷道：“你若是当真对小姐有什么念头，还是趁早收了好。”
明朗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别等我家陛下真的发觉了，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宁陌笙却已经在叫他了：“明朗。”
“哎小姐。”明朗立刻换了一副笑脸，紧紧跟上去了，不动声色地护住了宁陌笙。
身后的楼瀚文什么话都没说，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汗湿重衣。
宁陌笙含笑道：“你察觉了，也不必说出来。”
“他还以为自己真的骗过了我。”明朗气哼哼道。
宁陌笙忍笑：“你啊……”
“不过陛下如果知道了，肯定是容不下他的，他根本就不敢在陛下面前说出半个字来。”明朗挥了挥拳。
宁陌笙想了想，道：“是么？”
“是啊，小姐看风少……”明朗显然有点激动，说了一半便卡住了，小心地看宁陌笙的脸色：“小姐，属下说错话了。”
宁陌笙没开口，只是微微垂眸道：“无妨，都是过去的事了。”
“小姐这样想就好。”明朗没多想，笑眯眯道：“小姐放心，陛下一定会对小姐好的。”
宁陌笙垂眸笑笑，这一点她倒是一点都不怀疑。
柳平正最近一直留在宁府，尽管如此，却也有一阵子不曾再提及要混个闲职的事情了。
宁陌笙不知道上次萧承景对他说了什么，但是很显然，这很有用。
而此时，柳平正明显是在等宁陌笙，见宁陌笙回来了，这才松了口气：“笙儿啊……你可回来了，我想问你几句话。”
“恩，”宁陌笙微微颔首应了：“三舅舅直言无妨。”
“今儿我去采薇胭脂铺的时候，管事给了我一样东西，说是这段日子都不曾见到你过去，这是前阵子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公子哥留在那儿的，说是顶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给你，这……”
宁陌笙微微垂眸，她的眼睛不济事，然而拿到这东西的瞬间，宁陌笙就知道，这定然是风城留下的。
没有错过她脸上一瞬间的凝滞神色，柳平正下令让人将房门掩住了，这才开口问道：“这可是那异族少将军留下来的？”
宁陌笙倒是有点诧异，看了柳平正一眼：“三舅舅为何有此一问？”
“那异族的少将军，是不是叫风城？”柳平正又问道，神色凝重。
宁陌笙微微蹙眉：“三舅舅这是从何处听来的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柳平正的脸色有说不出的尴尬，只道：“这些东西，现在市井之间都传开了，就是这几日的事情。”
“这几日……”
“是。”旁边的书蕊也跟着点点头：“的确是如此，小姐，这几日不知道怎么的，说书先生都在说小姐曾经的故事，尤其是今天登基大典结束，不知道怎么的，有人甚至在街上派小册子，后来还是官兵来了，才将这些人给抓了的。”
这招数，倒是有点像是最初宁陌笙和萧承景做的。
那些小话本拉近了萧承景宁陌笙与民众之间的距离，可是现在这样的招数被旁人一一仿效，说的竟然是她和风城？
“风少将军现在不是还在天牢中吗？怎么会有人编排这个，他们到底意欲何为？这东西不会也是风少将军给你留下的吧？”柳平正急切道：“笙儿，此事非同小可，你总要告诉皇上一声才是。”
宁陌笙微微垂眸，这才道：“风少将军已经不在了。”
“什么？”
“风少将军，昨日就殁了。”宁陌笙神色微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