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泽林的角度,能够看到胡悦尝尝的头发都根根直立,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块僵直的棺材板。
这时候鸣鹿也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过神来,虽然看着不像要和胡悦拼命的样子,但是还是语气不善的问道:“这个东西,还没让你人道毁灭了?”
胡悦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吴泽林一眼,谄媚的对鸣鹿说:“现在还不到时候呢,这小子一直疑神疑鬼的,我想着这安凤以前学了不少偏门的法术,把她叫出来,也让这小子安心。”
鸣鹿想了好半天,这才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看着吴泽林的眼神也不太好了。
没想到直接得罪了两个人,吴泽林在心里抽自己大嘴巴子,苦不堪言。
安凤一双无机质的小眼睛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看到鸣鹿也没有任何反应。
虽然鸣鹿和安凤不共戴天,但是看到安凤现在跟魂飞魄散没区别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
“她这是什么情况?”鸣鹿抱着胳膊问胡悦。
胡悦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三支香,点燃之后随便摆在安凤面前,等到燃烧的香往安凤的方向飞过去之后,才回答道:“我……抹去了她的神智,现在的她只能作为类似浏览器的存在,不过不能联网。”
吴泽林惊叹于胡悦的与时俱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记得安凤之前是控制了李源想搞什么禁术,但是那个禁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和你有关系吗?”
胡悦楞了一下,没料到吴泽林旧事重提,半晌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过了一会儿,才仿佛刚刚组织好语言,轻咳两声说道:“我在一本古书上找到了能够让魂飞魄散的人复生的办法,所以才让她做这个禁术。”
吴泽林又想到了当时那个厂房里浓重的血腥味,沉默了片刻艰难的问道:“那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胡悦没有说话,吴泽林已经心中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是还是忍不住心中一凉。
本来就知道胡悦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即便一开始胡悦威胁他,给他下蛊,吴泽林还是认为胡悦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没想到现在看到了胡悦的真实面目,为了一个人的复活,选择不择手段。
“你的蛊,我早已经取出来了,只会让你拉肚子,我没有害你的意思。”胡悦有点慌乱的解释,而吴泽林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屋子里的空气变得尴尬起来,鸣鹿也暂时忽略了安凤出现的尴尬,指了指那个一无所知还傻乎乎的灵魂干巴巴的说:“那这东西怎么办,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胡悦和吴泽林也反应过来,互相都避开了对方的视线,胡悦咳嗽两声,欲盖弥彰的说:“安凤,你知道什么人会摄魂之类的东西,还不会被我们发现吗?”
安凤的眼睛眨了两下,语气毫无起伏的说:“如果用了遮蔽气息的符咒,可以不被发现,但是想瞒过你和……和鸣鹿,也不太可能。”
鸣鹿叉着腰,指着安凤气急败坏的说:“你不是说这丫的没有神智了吗,怎么提到老娘,就这个语气?”
吴泽林幸灾乐祸的说:“这应该是潜意识的反应,说明安凤对你的恨已经深入骨髓了。”
胡悦完全不敢讲话,但还是忍不住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还有其他的办法吗?”胡悦眼神飘忽,接着问道。
安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眨了眨眼,接着回答:“如果是上古大妖和人的后代,血脉稀释到现在,再加上遮蔽符咒,就会让你们看不出来了。”
知道了答案之后,胡悦迫不及待的把安凤收到了瓶子里面,鸣鹿瞥了胡悦一眼,也没有坚持让胡悦把安凤打到魂飞魄散。
吴泽林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什么话都没说,走到了楼道里面。
胡悦和鸣鹿也沉默的在房间里,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听到外面吴泽林用脚捻灭烟头的声音,鸣鹿这才开口:“你真的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吗?”
胡悦的奇异的笑了一下,“有什么好说的,这都是我做的,人也都是我杀的,等到事情结束之后,我会离开他,去接受我的惩罚。”
“可是——”鸣鹿声音有点焦急的喊了一句,却被胡悦给打断了:“罗里吧嗦,真是个娘们。”
鸣鹿气呼呼的瞪了胡悦一眼。
吴泽林回到房间之后,胡悦和鸣鹿都失去了踪影,只在桌子上留下一个做工精致古朴的小瓶子,吴泽林拿过来把玩了两下,即便是打开瓶塞,也召唤不出安凤的灵魂,有点失望的把瓶子放下之后,吴泽林的手机响了起来。
“例行传唤!你现在有时间吗?”林小茶充满活力的声音从扬声器里面传出来,吴泽林压下脸上下意识浮现出的笑容,笑着说:“当然有时间,随叫随到。”
等到吴泽林来到警局的时候,林小茶已经在门口等候,看到吴泽林进来,熟门熟路的带到了审讯室。
还是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吴泽林回答的有气无力,林小茶一丝不苟的做着笔迹,脸上的急切一闪而过。
这时候门又被打开了,那中年警察又十分没礼貌的踹开了门,面色不善的看了两个人一眼,然后挥了挥手让林小茶出去,自己坐在了吴泽林的对面。
“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等到找到受害人的尸骨,就能够把你捉拿归案,现在你还有自首的机会。”中年警官虎目大张,凶狠的看着吴泽林。
吴泽林已经变成了接受审讯的老油子,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作为犯罪嫌疑人,应该有权利知道到底是什么证据吧。”
那中年警官一拍桌子:“两次人员伤亡,都有你出现,这难道不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