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支飞箭以黑球的爆炸点为中心,四散的飞出,比其从弩机当中发出的速度还要快,以苏家家丁的这些本事,又怎么能躲得开呢?一时间,别院当中血雨纷飞,哀嚎一片,仅仅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些手持器械的家丁们便在这飞箭当中死伤了一半。
而那四个黑衣人,在那黑球爆开之后,便彻底的消失了。苏木晨脸色阴沉的推开护在自己身前的两个护院家丁,走到那黑球刚才爆开的位置上察看,那地面上,除了少许的一些血迹之外,再无他物。
“这咒法一脉当真诡异……苏家与这些人都了几百年了,此等咒法却还是第一次遇见啊!”
苏木晨轻轻一叹,他回头看了一眼院落中那些死伤哀嚎的家丁,然后对那些未曾受伤的家丁道:“把这里处理一下,死去的人都记录下来,去管家那边报一笔抚恤金……记着,就说这是我苏木晨的命令。”
“得令,大公子!”
今晚之事,苏木晨事先是有得到过线索的,可是尽管如此,自己却依然是折了这么多的手下,最终只换下了对方一具尸体。苏木晨知道这下去书房向自己的父亲禀报,必定是少不了一番批骂的。
果然,到了书房后,苏木晨将别院中的战况一一对苏置良说明,苏置良听后,是勃然大怒,抓起砚台就往苏木晨的身上砸去……
苏木晨额角鲜血流淌不止,见此,苏置良的气才渐渐的消了一些,他对门外的侍女喊道:“那些止血的药来,给他包扎下!”
很快,在侍女的包扎下,苏木晨额角的血开始止住了,他跪在地上,看着怒火还未消尽的父亲,心中不禁凄然冷笑。只是在表面上,他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说道:“这次事情突然,那四个人所使出的咒法并非我们见过的任何咒法,其杀伤力虽然不如灭魂咒,但是当即造成的威力却是要比灭魂咒强很多的啊。”
苏置良过身,沉声道:“算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你就继续做你接下来的安排吧,那群人的身份成谜,几百年来一直对我苏家蠢蠢欲动,在这么被动的防御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啊,你派出去的人可曾查清楚那些人的身份?”
苏木晨摇头道:“那些人的组织很严谨,我派出去的人至今都没有进入到他们的总坛,不过据说,这些人是由昆仑而来。”
“昆仑?”苏置良皱眉道:“怎么又是昆仑,这昆仑山上到底是隐藏了多少秘密,怎么从哪里出来的人都是如此的古怪呢?”
苏木晨不言,这种事情他本身就不知道,现在更是懒得多说一句话。背过身的苏置良许久未见苏木晨回应,转身看着其冰冷的脸,无奈的叹息道:“儿啊……这次天工谷之行……我见到苏岚那丫头了……”
“岚儿!”听到苏岚的名字,苏木晨的脸上顿时生起了色彩,他连忙抬头问道:“她现在怎么样?过得好么?”
苏置良冷冷的瞥了眼苏木晨的反应,冷哼道:“一个天龙教的孽子,我管他作甚!木晨啊,你是我的儿子,未来苏家的继承人,一切事情当以苏家的存亡为重,可不能感情用事啊。”
苏木晨低头喃喃道:“可是父亲,岚儿……是我唯一的女儿……也是您的孙女……咱们苏家的唯一血肉啊!”
“我们苏家没有这样的子女!”苏置良转身冲着苏木晨一声大吼,顿了顿,他又说道:“自从那件事情之后,这些年你一直不肯再婚,为父知道你为人重情重义,所以这些年有关你的婚事,我都不曾提过一句,可是,我们苏家终究是要有人继承的啊,我老了,身边就你一个儿子,你若再无后,咱们这苏家的血脉,可就彻底的断了!”
“父亲……我死后还有……岚儿!”
“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苏置良咬牙切齿的恨道:“你难道非要将我们苏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吗……行了,你的婚事我已经说好了,是山下刘员外家的闺女,虽说年龄是小些,但是好歹也是富贵人家,身世清白,与我们苏家也算门当户对,过上几日,你且随我去刘员外家提亲去!”
“父亲!”苏木晨急道:“父亲,我暂时……”
“休要说了,就这么决定了吧……天色已经很晚了,处理完今晚的事情,你也早些休息吧,切记,今后行事万万不可再放松警惕!”
苏木晨拗不过自己的父亲,他只能低着头,凄笑的叹道:“我明白了,父亲,但是在这之前,我一直有一句话想要问您,这些话在我心头已经憋了十四年了,今日孩儿斗胆向父亲提问,还望父亲为孩儿解疑。”
闻声,苏置良有些出神,他似乎已经猜到了苏木晨要问自己什么了。十四年的时间了,这十四年了,因为那件事情,他们父子二人父不父,子不子的,到了如今,也是应该将所有的话摊开讲了啊。
他沉了沉气,道:“问吧!”
苏木晨抬起头,目光清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那孩儿就冒犯了……敢问父亲,如果十四年前,事情已经到了要杀了我才能保全整个苏家的情况,您……您会不会像对待岚儿那般,对待我呢?”
苏置良稍稍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不仅仅只是你,若是为了保全整个苏家,而要牺牲我一人的性命……那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我不能让祖宗拼下来的家业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中断送,就算是要牺牲我的儿女子孙,我苏置良也在所不惜!”
“这样啊!”苏木晨心中一叹,他起身朝着父亲拱了拱手,淡笑道:“我明白了……苏庄主!”
苏木晨走出书房的那一刻,远处的山巅之上,一片红霞越来越清晰,山鸡鸣叫,万物复苏,还不等那朝阳洒在苏木晨的身上时,苏木晨便已经明白了——
这天……要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