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某倒是听说过这可是逆天行事,有违伦理的。”
“所以这奇术又被称为天下第一邪术,因为复活的尸体没有思想,完全凭施法者的意愿行事。”白一岐解释道。
“嗯,是挺邪门。”
“等等……那尸体呢?”张艮忽然发现地上的尸体不知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
“张道友可知我为何要要说这炼尸术?”
[还能是啥,想必那尸体就是炼尸。]
“难道这尸体就是?但我没看出有何区别?”为了顾及白一岐的面子,张艮还是接着他的话茬问道。
白一岐心里舒坦:“这若函就是炼尸一脉的传人,当年我家祖辈在河沙湾不幸惹到了一尊血尸,就是被她降伏才获救。”
黑白红跳紫,红尸又被称之为血尸,须极度怨恨之人死后褪去表皮,露出血肉,方可诞生。过程十分痛苦,但愈是痛苦血尸的怨念反而愈重,待诞生时已经成为天谴之物。
天地间不能容下,便降下天雷除去。这和修行者的天劫不一样,修行者的天劫是九死一生,尚还有一线生机,但天雷就是十死无生,定要将这妖孽抹除。也不知若函是如何做到瞒天过海的,血尸非但没有遭天谴,反而为她所用。
张艮心说这有啥好说的,当年若函就能收服牛逼哄哄的血尸,现在不是更厉害了?白一岐这不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跑是跑不了了。”
白一岐话锋一转:“不过我知道一些秘辛,炼尸师与尸体之间是用灵魂联系。好巧不巧,我们雪山飞狐一脉正好专炼魂。”
“那血尸脱离了控制岂不是更凶了?”张艮想象了一下脱离控制后暴走的血尸。
“不会,血尸以被若函祭炼百年,相当于法宝。到时候法宝没人控制,自然就失效了。”
白一岐忽然掐起指算了算:“马上戌时了,天快要黑了。”这外面的黑只不过是若函营造出来的假象,便于施法罢了。假如天真的黑了,对于她来说就更轻松。
白一岐准备元神出窍,去打破若函与血尸间的联系,不然等天黑了就麻烦了。
“还请张道友给我护法。”
“应有之义。”张艮关上木门。
不得不说白一岐很有魄力,能够把后背露给刚认识几个时辰的张艮。或许是认为张艮这个菜鸟掀不起什么风浪,当然更重要的还是救侄心切。
张艮再转过身来时,发现白一岐已然盘腿而坐,神魂出窍了。顿时周围产生了一种压力——这是白一岐的神魂威压。
当然,他雪山飞狐一脉还是正道,这威压比较柔和。张艮只是隐隐感到不自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戌时已过,天真的黑了。白一岐的脸上渐渐浸出冷汗,脸色也不好看。
[白一岐你可得坚持住啊!]张艮心里紧张。
天空愈来愈黑,群星不见,一轮明月也如同被玻璃隔住了似的,教人看不清。白一岐已经汗如雨下,浑身打颤,整个木屋随着他打颤的节奏一起抖动,房梁上落下不少的灰。
张艮见此情景,自然是心急如焚。他深知白一岐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或许就在下一秒他二人就会身死道消?
果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白一岐突然胸口一阵剧烈起伏,紧接着便有鲜血喷出:“呃哼!”
张艮正想要去帮他稳住伤势,谁成想他忽然嘴里念念有词,顷刻间身上显现出一只白狐的虚影。张艮知道,这恐怕是雪山飞狐一脉的看家本领,白一岐这是在拼命!
那虚影凝聚了一会,便如同寒芒一般闪过,木门无风自开。
天上的月亮不知何时明亮起来,借着月光,张艮看到一道红影与一道白影在空中纠缠。
起初,红影似乎没搞清楚状况,节节败退。不过之后,耳旁便传来若函冷冷的声音:“你这招甚妙,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红影稳住身形,化攻势为守势,只求靠“熬死”对方。白一岐这是短暂的爆发性术法,连修行小白张艮都知道的若函不可能不知道。
等白一岐的爆发期结束,就完了。
张艮走出房子,左顾右盼。他想,此时若函与白一岐打得不可开交,肯定不会分心去对付白一岐本体。况且,就算自己在那里守着也是送。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如果找出她的位置,趁机把她搞定了,血尸也就不足为惧。
这就是他们的优势,人多力量大。
可人老成精的若函又岂能给张艮这个机会,张艮如同无头苍蝇在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任何有关于若函的线索。
当他准备回去时,边上忽然传来很熟悉的沙沙声。
[不是吧!?]
张艮顾不得其他,立刻运行起全身真气,向白一岐奔去。
耳边的风猎猎作响,他强忍着不回头去看。但还是忍不住作死,往后看了看。
他身后,一大群白日里见过的人,此刻都化作炼尸。一具具炼尸浑身浮肿,面容可怖,如同蜘蛛一样四肢着地的飞快爬来。
“妈的,这是丧尸围城?不带这么玩的!”张艮咒骂一句,腿上却跑得更快了。
沙沙声愈来愈大,身后的尸群将近。张艮用余光瞥了瞥,他身旁也有了不少炼尸,但可能是数量太少的原因,没敢靠近。收了收神,他再次提速。
终于,看到了那熟悉的红影和白影。
不过张艮心里更凉了,因为此时红影已经重新转为攻势,白影正处于下风。
应该还能再坚持一会!
张艮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其他,他现在要专心处理这尸群。
不然到时候等若函那边解决完了,他和白一岐就是两头难。
张艮提起气,翻上二楼,站在木栏上,居高临下看着炼尸们。
它们是没有思想的,看着张艮翻上楼,也开始从墙壁爬上去。不过墙壁不够宽,炼尸数量又太多,先上到墙壁上的炼尸总要被后来的炼尸拉下来。
失败乃成功之母,很快炼尸们依靠本能,还是找到了一种秩序。慢慢的,有些炼尸已经上到二楼了。
张艮看着愈来愈近的溃烂、浮肿的脸,甚至已经被那股腐臭熏得反胃。再次感受了一下体内的真气。
他淡然地笑了笑。
“破炎诀第二式——爆炎击!”
好戏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