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奴婢可没碰着六姑娘,六姑娘自己站不稳,别赖到奴婢身上。”
罗佳筝有些头晕,迷迷糊糊坐在地上,顺着声音抬头去看,这尖刻声音主人她认得,是她七妹的丫头文巧,看模样也就十三、四岁。
她与她七妹罗淑玉同岁,只差了七个月,而丫头也与她们年岁,都差不太多。
因此,罗佳筝皱眉想,她这是回到十三四岁时候?
可不对啊,她虽然是庶女,但自小便就练得察言观色本事,将她的嫡妹罗淑玉哄住。罗淑玉虽刁蛮无脑,但对她可是真的好。
罗淑玉身边的丫头,对她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怎么会这么与她说话?
就在罗佳筝纳闷的时候,她被人扶了起来,那人并回说:
“文巧姐姐别太过分,那身衣服,是五殿下指名道姓送六姑娘的,七姑娘不是从小,就与五殿下好吗?既然喜欢,自己找五殿下要去。”
何苦过来,抢她们姑娘的?说话的,正是罗佳筝的大丫头青竹,比罗佳筝大一岁。
不是,你们说的话,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罗佳筝抬手揉着额头,面对着此时的情形,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是重生的,与那些话本子里,女主前世受尽欺凌不同,她是被情敌强行带着,一起重生的。
罗佳筝的上一世,可以说,是一本庶女励志史。从一个不入流的伯府庶女,最终成为摄政王的宠妃,便就是皇后太后,都没她风头盛。
她情敌还没见着呢,怎么罗淑玉,跟她记忆中的,却不一样了?
文巧听了青竹的话后,冷冷地哼了一声,说:
“你还真当五殿下使人,送六姑娘一件新衣服,就是看上你们姑娘了?别做梦了,那不过是五殿下为保护七姑娘,立的一个挡箭牌罢了。”
听到这里,罗佳筝终于清醒过来。事情前因后果她不知道,但她可以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许多事情,与上一世不一样了。
本来跟她青梅竹马,同甘共苦的未来夫君,已经与她七妹罗淑玉青梅竹马去了。
呵,这可就有意思了!罗佳筝冷笑出声,迅速调整情绪,眼神犀利地瞅文巧:“不想挨打就给我滚!”
这一世的谢景慕倒是出息了,竟还知道给喜欢的人,找挡箭牌了。
挡箭牌就挡箭牌,你不喜欢老娘,那老娘也不喜欢你,咱们谁也不吃亏。但挡箭牌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现阶段,谢景慕要用得着她。
利用这个身份,她不好好的狐假虎威一回,忍气吞声也不是她的性子。这个时候,她就是打了文巧,罗淑玉也不敢来找她。
文巧被罗佳筝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步,但想到罗淑玉与谢景慕的关系,胆子却又变大了。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
“哟,六姑娘今天,倒是比往日厉害,怎么的,见五殿下送了件破衣服过来,还真当自己,麻雀变凤凰了?可是忘了当初,是怎么讨好我们姑娘的?”
罗佳筝刚只大略地扫了下房间,便就知道,她这一世的境遇,与上一世,可谓是天差地别。
上一世时,侍候她的奶娘、丫头,只怕都没有了,只留一个青竹,是她姨娘如娇买的,罗淑玉动不了。
罗淑玉难道也重生了?可是重生在几岁?将上一世,她罗佳筝用惯了的那些人,全都清除掉了!
厉害!罗佳筝微勾唇角,想打文巧,罗佳筝无人可用,那可别怪她狠了。
青竹气不过,已经跟文巧极力地分辨起来:
“我们六姑娘是主,你是仆,七姑娘再怎么的,也还是六姑娘妹妹,你这样,算不算挑拨?就不怕伯夫人知道?”
罗佳筝见桌上,放了件红色锦缎子裙子,应该是撕扯过,邹邹巴巴的。
这肯定就是罗淑玉想要的了!罗佳筝不理文巧,大步走了过去,从边上的笸箩里,拿出剪子,几下将那衣服给剪坏了。
罗佳筝放下剪刀,举着裙子大喊:
“青竹,咱们快找伯夫人,文巧将五殿下送给我的衣服,给剪坏了。天哪,这可怎么向五殿下交待啊!”
以罗佳筝对于元崇伯夫人的了解,即使明知道谢景慕喜欢的是罗淑玉,也不会贸然的,对她这个挡箭牌下黑手。
她这个祖母一惯谨慎,什么事情都怕个万一。
万一谢景慕真喜欢她罗佳筝呢?文巧不过一个丫头,谢景慕便就的确喜欢罗淑玉,伯夫人做为祖母,收拾个丫头,谢景慕就是不乐意,也不好就发作。
文巧虽也带了小丫头过来,但小丫头们都在外面,房内只她们仨,文巧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罗佳筝这一喊,青竹反应也不慢,发觉文巧想要拦路,却抢先一步,将文巧的路给堵住。
文巧自小侍候罗淑玉,对于伯夫人,也十分的了解,大惊:“不是我,我没有。”
青竹冷笑:“谁给你的胆子,跟着六姑娘,也敢说你啊我的。”
只一瞬的工夫,罗佳筝已经从房里出来,抱着那件红裙子,悲戚着一张小脸,冲进了恩荣堂。不顾门口丫头的阻拦,也不等丫头通报,便就闯进伯夫人的房内。
罗佳筝跪到地上,无声哭泣着说:“求祖母救救孙女儿。”
此时正是午饭之后,伯夫人准备午休,丫头们才帮着伯夫人散开头发,正要为伯夫人解衣,被罗佳筝吓了一跳。
元崇伯夫人就有些不高兴,可想到五殿下才让人,送了罗佳筝一件衣服,便就忍了,耐着性子问:
“这是怎么了?起来与祖母说。”
大丫头福慧过去,将罗佳筝扶了起来。
罗佳筝将手里的衣服抖落开,说:“孙女儿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文巧刚突然的,跑到蕙芷院里,先是说七妹想要这件衣服。
孙女儿不是舍不得,只这是五殿下送给孙女儿的,孙女儿怕五殿下知道,完了再不高兴,便就没答应。
再说,七妹一向与五殿下交好,还能差孙女儿这件衣服?谁可知道,文巧突然发疯,拿起笸箩里的剪子,就将这件衣服给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