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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生(7)

安倪脑子有点跟不上来。她浑浑噩噩地抬起头来,凝视哑鼓。他表情凝重,不像开玩笑。有股冷气从安倪脚底钻了上来,停在了后背上。

“那个时候,我觉得女人都太烦了。我鄙视女人。记得我的包吗?每次我去见你,都背着它。那里面有把手术刀。我跟你说,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前,就盘算过,用刀对你——对!就这样!咔!然而,怎么说呢,也许吧,也许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一下子又不舍得了。第二次,我还是没舍得。我发现自己被你迷住了。我做不到。如果我对你做了那件事,我不知道我的周末该怎么过。你知道吗?我从第二次见你起,就迷上了这种生活:周末坐长途车去你那里,和你两个人待在屋子里头,然后回来上学。但是,用刀切割一个活人的念头,总来骚扰我……在学校里,我只试过切尸体。活体的,只切过兔子、老鼠。”

安倪大骇,不敢听下去。一些陈年旧事一窝蜂涌到脑子里,又仓皇退去,之后她脑中一片空茫、森冷。她“哦”了一声,把头蒙在了自己的胳膊里。她想象一把随时可能戮向自己的手术刀,躲在一只包里,等待着为它的主人效命。那只包始终就在离她不过几米的茶几上、地板上。她,却从未意识到自己的生命随时可能被终结。吓!人生的危机,就是这么细节化,如此具体而微、咫尺天涯。她又想起,那些时候,她偶或会在梦中看到一把寒气逼人的手术刀。看来,人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感受更要敏锐和精确一些。

“不敢听了吗?听吧!现在,早就没事了。别怕!”哑鼓安慰她,用一个儿子对病榻上的母亲说话的那种语气。

安倪说:“哦!”

“但是后来,我是说,慢慢地,那个念头不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安倪悲伤地望了他一眼。

“因为,因为你让我感到了一种真正的爱。”

“哦!”

“真正的爱就是你曾经给予过我的那样。”哑鼓把安倪的两只手一并握住,搓在他手心里。他说:“你告知我一切,什么是真实的,什么又是虚伪的。你把世界清清楚楚地扔到我面前,切开、解开,给我看到,非但如此,你还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它们当中,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什么是应该的,什么是不应该的,你不会在意我会不会被吓倒……那个时候我恰好盼望能快点看清楚这个世界。没人能帮我,我身边的人看着都很可疑,于是我恨。你及时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让我做一个速成班的学生……我有了另一种激情,去置换那种没头没脑的恨,有了新的方向。你真好!不像有的女人……嘿!我告诉你,其实,在你之前,我见过两个女网友的,都是熟女哦,一夜情……你跟她们完全不一样。我看得出来,后来,你不再喜欢跟我做那种事了,但你还是容忍我一次又一次地去见你。你有责任感……我后来真的爱上了你。我那时觉得,你值得我爱。”

这世上最艰涩的错位不过如此。安倪想,错位啊。可是,她与哑鼓,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合拍了。她发现自己被哑鼓的回顾、被自己过往并不见得存在的某种爱感动了。她热泪盈眶。

“后来,我观察你。我越来越喜欢观察你。感受你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背后可能藏着的隐情。我发觉你并不像你所表现给我的那么坚强。你很脆弱。而且,我觉得,你很孤独,很痛苦,你什么都不跟别人说,什么都埋在心里。我一直想帮你,但是,不知道怎么帮,我太小。我因此痛苦。对你的爱,越来越复杂。到后来,天天对你担心。好几次,我梦见你触电死了。我就在梦里哭喊。叫你的名字。然后你自己也清楚:有一天,你从我生活里消失了。我不能找到你。但我记着你跟我的约定,就只好按你希望的那样,去做一个强大的人。我做到了。现在我可以帮你了,我要回馈你,你愿意吗?”

安倪从哑鼓的面前站起来,走到屋子里头一面镜子前,打量自己。镜子里是一个干瘪、恍惚、骨瘦如柴的女人。她用袖子把镜面擦干净了,残忍地观摩自己的痛哭。哑鼓也站起来,站在她身后,平静地审视镜子里的这个年老色衰的女人。安倪想,真好!她眼前站着一个她敢于袒露一切的人,无论美或丑。这个人像她失散多年的儿子,接纳她的一切。

“哭吧!”哑鼓说,“然后,然后我带你去戒毒所。你做得到吗?戒掉这种东西。”

安倪点点头。像一个孩子向父亲作承诺那样,很郑重地点头。她想,最妥当的爱便是如此:谁也不是谁的母亲,谁也不是谁的父亲,谁也不是谁的儿子,谁也不是谁的女儿,谁也不是谁的情人,大千世界,人人平等而一致。一致,一致啊!最前方的敌人不是别人,不是万物,正是自己的心灵,人人都该对它同仇敌忾。

安倪在戒毒所里待了五个月。正如世人所熟知的那样,她面对着一场艰巨的战役,抵抗自我的战役。哑鼓上一天班休息一天,逢到休息,没别的事他就开车来看安倪。有时候,他会带上妻子。安倪经常想放弃戒毒,她比别人难度要大。毒品对她这样的人控制力更大。哑鼓和妻子一起想办法帮她渡过这个难关。那女孩,哑鼓的妻子,从未表现出对安倪的排斥,她自始至终都是哑鼓坚实的同盟。某些时刻,安倪偷偷打量她,觉得神奇。她不能设想哑鼓用何种方式使妻子如此平和、热情地面对另一个女人。后来她只好暗地里给自己戴高帽:也许她从前那个乖张的制造计划真的结出了硕果——哑鼓,变成了一个能征服一切的人。他征服了妻子,使她对他唯命是从。不!不见得是这样的,也许恰好是这女孩天性至善至美,而哑鼓,就像安倪从前对他那样,要找就找一个这样的女孩,去填塞他未来还很漫长的人生。

现在的哑鼓,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思维清晰,动作麻利,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种笃定的气质,自信却轻易不将这种自信外露。有一次,安倪看到他与那位护理她的年轻护士交涉某件她不知道的事,那个年轻的姑娘情绪激愤,手舞足蹈,而哑鼓却始终保持平和的微笑,直到那姑娘自行偃旗息鼓,末了还冲哑鼓吐舌头,耍起调皮来。又有一次,安倪看到哑鼓在走廊里跟妻子小声讨论着什么,似乎遇到了某个死结,妻子眉头深锁,两人很有一段时间只是对视着,都不置一词。后来哑鼓将妻子拢到怀里,温柔、耐心地抚摸她的头发,直到她自行从他怀里抽身出来,向他笑,耸肩膀。安倪在这些偷窥中想象如今具有巨大说服能力的哑鼓,有种看到万花齐开的幸福感。她似乎感觉到,某些她身上未及树立的某种人性的稳妥性,在哑鼓身上获得了延伸。就像一个人身上被切割掉的那部分,却在另一个人身上再生了。那种感觉非常美妙,让安倪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安倪想象有一天她死去了,在天上百无聊赖地俯瞰人世,却还能够在活着的哑鼓身上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得那么干净。那也是种重生和轮回吧。这样的想象让安倪能够在倏忽间安静下来。

安倪脸上有了些光泽和红润,重了十来斤,一些早年间的风采在她身上恢复了。她很高兴地感觉着对毒品的依赖性正一点一点被剔除。她深信戒除毒瘾很快就能实现,毕竟,她吸的时间不算长。却还是有些惶恐,在她心里蛰伏着,某些夜里,跳出来吞食她。安倪想,如今这样的局面,会不会是昙花一现呢?万一哑鼓不再出现在她眼前,万一,她那些年深月久的病,再轰轰烈烈地把她席卷一次,她会不会再去吸毒?就是真的彻底与毒品绝缘了,会否有一种新型的顽劣行为,来戕害她?生活中的万一的确太多了,从来就没有一劳永逸。

哑鼓对她的洞察是及时而准确的。她这么想,他就知道了,仿佛他是她内心的一部分。离开戒毒所之后的某一天,他请安倪坐到了草地上,又与她进行了一次倾谈。秋天快结束了,树叶在发黄,微风穿行在广阔的大地上。哑鼓的妻子体贴地避开他们,去了远处,给他们创造私密空间。

“我的博士论文研讨的方向,就是人的心理病的隐在性和顽固性。哑鼓说,我知道你的病不是说好就能好的。我也一直在思考你的症结在哪里。你不要担心,我说过,我会帮你,会帮到底。他突然压低了嗓门。你在我还小的时候,给予过我最需要的东西。那么,我现在也得找到对你来说最恰当的方式,来帮助你。”

安倪笑了。其实她已经觉得他给予她的足够多了,再多,她都会不好意思笑纳。这感觉真好,她不想那么郑重其是,就开他的玩笑。“你把心理病说得那么广泛,那么,你自己有吗?她又挥手到处乱指。你说,这些人有吗?这个,那个,也有吗?”草地上到处都是人,每个人都因了温暖的阳光,脸上布满幸福的表情。

哑鼓没有心思配合她的玩笑。他忽地把声音压得更低,对她说,“我想好了……我打算,打算给你一个孩子。”

安倪惊得不行,疑是听错。他要给她一个孩子。他想跟她生个孩子吗?她紧张而羞愧地抬起头,遥望远处。哑鼓美丽的妻子正好也在向她看。哑鼓怎么会这样想?他怎么可以这样。更何况,她是一个绝了经的女人,还能生一个孩子吗?时至今日,她倒是常常想要一个孩子了,可是,那似乎已经变成了天方夜谭。

哑鼓笑了笑。“是这样的,我和她商量好了。我们打算,给你生个孩子。”

安倪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随之而来的是疑惑不解,亦有感动。她低下头说,“哦!”

“或许你自己没有意识到,你是那么喜欢孩子。准确说,我觉得,你会特别迷恋亲眼看到一个孩子慢慢长大的感觉。你知道吗?你身上有种被你自己忽略的母性。这么些年来,你都疏忽大意了。你喜欢创造感。从前,你都把这种天分放逐到写作中去了。你忽略掉的是,如果你把它放在一个孩子身上,它更能使你感到幸福……”

安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首先,她觉得作为医生的哑鼓真的成了她内心的一部分。此外,她有点消受不起。她想起某一天看到哑鼓与妻子在戒毒所的走廊里讨论什么的情形,难道他们讨论的正是这事吗?不得而知。她觉得,哑鼓对她,太过用心良苦。

“她已经怀上了。两个月了。”哑鼓脸上有笑意绽开。“就这样说定了吧。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行了!我做主。就这样定了。”他又探过身来,像她的同龄人或同性那样拍拍她的肩。“你也别想那么复杂。我们都是独生子,还可以再生一个。当然啦!这个孩子,只是让你养,也是我们的孩子哦。以后,我们会经常去看他。顺便检查你带得好不好。嘿!其实你这样想嘛:也是在帮我们啊。我们都忙,没时间带孩子。你等于成了我们的免费保姆。”

安倪都有点走神了。她竟然真的展开起想象来,眺望起一个粉色的婴儿来到她的生活里,占有她所有原本被用于胡思乱想的时间,她给他把尿、喂食,用沐浴露小心清洗身体,给他念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故事,用推车推着他去看日升日落,夜里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感受他像麦苗抽穗那样快速长高、长重,这样的情景何止是充实,简直就是幸福的化身了。安倪竟然轻笑了两声,自己浑然不觉。

过后一天早上,安倪打开网络,突然看到她一度非常喜爱的女歌星陈琳自杀的消息。关于自杀的诱因,网络上充满了各种猜测,但没有一个可以真正自圆其说。安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颤抖了好一会儿,尔后对哑鼓及他的妻子充满了感激和敬意。后来她把手提电脑拿到床上,搜来陈琳的所有歌曲,不停地播放,一边为她一度喜爱的歌星惋惜,一边顾影自怜。快傍晚的时候,她给哑鼓打去电话,怯怯地说:“谢谢你了!真的,我特别感谢你。”

哑鼓说:“那好!就这么定了。”

冬天过去后,安倪去哑鼓家做了一次客。哑鼓的妻子肚子挺得老高,一看就是快临产了。安倪跟她紧紧地坐在一起,仿佛是想把自己的体温传到她身上去,与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进行一次实质性的对接。有几次,她把手探到哑鼓妻子的衣服里,小心翼翼地抚摸,克制心里涌动的暖意,故作平静。天色将晚未晚时分,哑鼓带着她和妻子走进他的书房兼小型实验室。在那里,他激情洋溢地向她们解说他的工作。有一阵子,他将两个女人推到显微镜旁边,请她们观察平常无法感知的微观世界。

培养皿里躺着的,是一小块人体皮肤的切片。安倪清晰地看到了,组成它的那些组织,甚至细胞。像千军万马,它们在蠕动、复制,生长。哦!这就是——再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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