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吉董事长。”我很狗腿地跟在后面,态度谦恭:“吉董事长您慢走。”
“时间对男人来说是宽容的,而对女人却是残忍的,小乖他爸爸这几年真没有什么变化,身材比前两年还清减了些,肯定是想你想的,不过瞅上去更有男人味了。”我跟在严颜屁股后面大发感概。
“打住!”严颜回眸瞪我,“儿子是我的,和他没关系。”
“严颜,不是我打击你,你生完小乖起码老了5岁。”
“为我儿子我老了我愿意。”严颜端着杯咖啡往厨房里的小台前一坐,“说吧,你今天谈话的主题是什么?”
“尽管——尽管我特不耻你的小三儿身份,可是吉少安的老婆并没有怀孕,你和他当初的误会是不是可以解除了呢?”
“误会个屁!他和他老婆肯定是上床了,性质是一样的,只不过播种没播上而已。”严颜不为所动。
“为了小乖的健康成长,你干脆告诉他小乖的存在算了,让他也尽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放屁!我要他尽个屁的责任,等小乖懂事了我就告诉他,他老爹早死了,总比让他知道自个是私生子强。”
我愕然,随即点了点头:“你自个的决定我也无权干涉,我完全是从小乖的角度去考虑,我怕他懂事以后会问你要爸爸。”
“刚才不是说了吗?小乖的爸爸早死了。”
“行,当我没说过。”我往厨房外走,“仔细想来,我也很矛盾,我总不能支持你逼他离婚吧。”
“就算他离婚了我也不嫁他,我觉得我和儿子两个人过得挺好的。”
“加上我,我们三个。”我回眸一笑。
累了一天,我拖着沉重的双腿和几个销售员一起走出展馆。
突如其来的一阵晕眩,我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秦经理,你没事吧?”一个销售员及时扶住了我。
“我没事儿,你们坐公司的车走吧,我到这附近的超市买点东西。”我勉强笑笑说。
这几天参加房交会,公司特意安排了一辆面包车每日接送我们上下班,到点就走,过时不候,本小姐每天为了多睡半个小时觉经常是自个掏腰包打车来的。
他们又不放心地叮嘱了我几句,这才上了停在路边的面包车。
我近两年有了低血糖的毛病,严颜说是我工作太操劳的缘故,不拼怎么行?销售部每年都会换一批新鲜血液,你稍一松懈就会有人追上来代替你。
路边一阵急促的车喇叭声,我看过去,沈晖从降下的车窗里探出头:“海星,上车来。”
“我要去超市买东西。”我走过去说。
“我送你去,刚才见你差点晕倒,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看看。”他眼里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小毛病,头忽然有点儿晕而已,你也才从展馆出来吧?”
“我——”他欲言又止,半响后说,“我很少到展馆来。”
“好巧,今天正好又遇到你。”我莞尔。
“上车吧,我不放心你。”
“好。”我去拉后车门。
“坐到前面来。”他说。
犹豫了半秒钟,我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副驾驶位。
“想去哪个超市?”
“随便。”
“去吉之岛好不好?你以前爱去的。”他睨着我说。
他炙热的目光太过关注,我逃避地将视线投向窗外。
一路无话。
走进吉之岛,他主动推了购物车跟在我后面。
路过卖糕点的窗口,闻着新鲜面包扑鼻的香味儿,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饿了吧,待会儿我们去吃饭。”他跟上来说。
“好。”
“想吃什么菜?”他眸光里闪着喜悦。
我的心又被酸涩所胀满,曾经高高在上的沈总裁,只为我答应他吃一顿饭就这么高兴吗?
“这么不说话?”他的手伸过来替我将额前的几绺碎发捋在耳后。
他微凉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耳垂,我全身立即像过了电一样发软发麻。
一瞬间的恍惚后,我清醒过来,摸着发烫的脸颊转向别处。
从超市出来,正好接到严颜的电话,说小乖有点儿发烧,家里的退烧贴也用完了,让我去港货店买两盒。
“我马上回来。”
挂上电话,我很歉意地对他说小乖病了,我不能和他去吃饭。
我的心情很复杂,如释重负和怅惘失落兼而有之。
“那就改天吧,我现在送你回家。”他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拎着购物车里的几个袋子就往停车场走。
他在前面健步如飞,我小跑着还落下一大截。
从我进门开始,严颜就追在我屁股后面问东问西,我紧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秦海星,你哑巴还是聋子啊?我问你话呢。”
我进到主卧,把退热贴撕开贴在小乖的额头上。
嘴巴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亲,又摸了摸他的手心,我回头对严颜说:“只是低烧,应该不要紧,等他睡醒了再看看,如果物理降温不行还得送医院。”
“少把话题岔开,刚才送你回家的是不是沈晖?我站在阳台上看见了。”严颜继续追问。
“是不是当妈的女人都这么啰嗦?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绕开她走出卧室。
“我是替你着急,30岁的女人了还是单身,难道你真打算孤独终老?”她跟着我。
“你不也是单身吗?”
“我有小乖你有什么?”
“小乖不也是我儿子吗?”
“得了吧,我是他亲妈,你充其量只是个干妈。”
“干妈怎么啦?我儿子以后一样孝顺我。”我回眸瞪她一眼。
“行了,我不和你斗嘴了。”她谴责我,“你丫隐藏得够深的嘛,和沈晖死灰复燃了还藏着掖着,怎么?不把我当好姐妹啊?”
“我没有和他死灰复燃,只是碰巧在展馆遇到了,他顺路送我回家而已,他现在也做房地产,这次海市开房交会他过来参展,等房交会一结束他就回天安了。”
“真的就这么简单?”她显然不信。
“你爱信不信。”我转回身一脸认真,“别的不说,他现在虽然不是外企的总裁了,但是他现在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身家不菲,典型的钻石王老五,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大龄剩女?还是名离婚女人。”
“那倒也是。”严颜颇赞同。
“我回房去休息会儿,吃饭喊我。”
躺在床上,眼睛闭上了意识却异常清醒,摸了摸被他手指触碰过的耳垂,脸不由自主地发烧了。
秦海星,你要不要脸啊?
只是不经意的摸到你的耳朵,你就春心大动了?只是两年多没有碰过男人,你就这么饥渴难耐?
省省吧,人家也不见得对你余情未了。
而你呢,曾经发生的一切你真的能放下吗?
“阿晖?”米姿简直不敢相信自个的眼睛。
“不欢迎我进去吗?还是你不方便?”沈晖声色不动地睨着她。
“方便,怎么会不方便呢?快进来。”她拉开防盗门让他进来。
沈晖走进客厅随意地四处看了看,米姿跟在后面紧张地说:“到沙发上坐,我去给你煮咖啡。”
“你不用忙了,我就是来看看你,待会儿就走。”
沈晖猛地回转身,米姿猝不及防差点撞到他身上,她索性脚下一滑,惊叫一声抱住他。
“小心。”他伸手去扶住她。
“阿晖。”她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
“没事儿吧?”
“我头晕。”
“我扶你去房间躺一会儿?”
“好。”她正暗自窃喜忽然又想到什么,于是轻摇头,“不用,你扶我去沙发就行了。”
“好。”
到沙发坐下后,沈晖关心地问:“你两年多我一直没和你联系,你过得可好?”
“不好。”她泪光盈盈地睨着他,“你回天安后我一直是一个人。”
“难为你了。”他叹气,“说到底是我亏欠你。”
“阿晖——”她眼圈一红,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别伤心了,咹?”他从茶几上的纸盒扯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不伤心,你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笑中带泪,模样是那么楚楚。
“两年多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变化不大。”他仔细看了看她。
“老了。”她用纸巾擦拭着脸颊的泪水,含笑看着他,“我今年32了,眼角已经有皱纹了,你一点儿也没有变,还是那么帅。”
“去洗把脸吧。”他柔声说。
“好。”她吸吸鼻子站了起来,“我等我,我去给你煮咖啡。”
进到浴室,她锁死房门,速度将洗脸台上的剃须刀,男士洗面乳一类的男性用品扔进柜子里,又把浴室里的一套深蓝系列的毛巾,浴巾放进洗衣机里盖好。
她回到客厅看到沈晖去了阳台抽烟,赶紧去卧室关上房门,床上的男士睡衣,还有床头柜上已经开封的一盒杜蕾斯……统统塞进衣柜里藏好。
又仔细地四处检查了一下,抚了抚胸暗自庆幸,幸亏早上把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收进来了,玄关处的男士拖鞋很好解释,可以说是买给父亲的。
“阿晖,中午留下吃饭吧,我给你烧几个拿手的好菜。”她走进阳台说。
“你现在抽烟吗?”沈晖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笑着问她。
米姿眼尖地看到烟灰缸里的几个烟蒂,心里懊恼不已,早上收拾屋子忘了倒烟灰缸。
“我哪儿会抽烟啊,我爸妈前几天到海市来看我,昨晚的航班才回去的。”她情急生智。
“我就说嘛,以前没见你抽烟啊。”他笑意越深,“你知道的,我一向反感女人抽烟。”
“跟了你三年多,差点就结婚了,你的喜好我能不知道吗?”
“当初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算了,已经过去了,我不怨你,这两年多我也慢慢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米姿眼圈又红了。
“难为你了。”沈晖面露愧色,手放在她肩头紧了紧,“今天中午别做饭了,我们出去吃。”
“唔。”米姿哽咽着点点头。
客厅传来一阵手机铃声,沈晖说:“你去接电话吧,我到楼下等你。”
“好。”
是她的现任男友打来的电话,她拿了手机去阳台,听见客厅的关门声后才揿了通话键。
对方明显察觉到她的不耐烦,喋喋不休的追问半天,米姿惦记着楼下的沈晖,随便找了个借口三言两语便收了线。
她和现任男友属于半同居状态,工作日各忙各的周末才住在一起。
男友自身条件不错,某IT企业的部门经理,算是有车有房的成功人士了,和她年龄又相当,只是家庭条件一般,可和她也算是门当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