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说什么？
于是云初霁只能略显尴尬地微微一笑，用千帆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而旁边的青鸟看她一副不信的样子，也开始着急，但又不知道怎么描述那种感觉，于是就换了个说法。
“大师兄，他们都说我是个孤儿，因为我不记得我的父母亲人，只知道我的名字叫做青鸟。而且在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就告诉我要来这里找你。”
听着小孩类似于表白的话，云初霁嘴角抽搐，心想这话要是被师父父听见他俩都药丸。于是只能应了下来，青鸟看她确实相信了，也松了口气，语气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大师兄，你的眼睛……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的云初霁叹了口气，透过白绫看向青鸟的“目光”格外怜爱。这孩子思路可真是直啊，不了解他的人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恐怕已经对他大打出手了吧？
可是云初霁知道，清酒的性子和这孩子一样，说出来的就是最真实的心中所想。
于是她凉凉地瞥了一眼青鸟，好笑地看着他略微发红的耳朵尖，略带调侃道：
“小师弟啊，你别看我的眼睛这样，我看的肯定要比你这双眼睛看得更好。比如我现在就可以看到，你的耳朵和脸都红了。”
青鸟只觉得一股热气猛地冲上脑门天灵穴，嗫嚅几声逃也似的跑回了曲问赋身边。
而心思同样单纯的曲家小公子还在一脸疑惑地看着青鸟，不解风情地一个劲问怎么了，被青鸟一巴掌打到了身后，满脸迷茫。
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
陨星峰一向是凌霄门中最好的观星场景，数以万计的星星在天空中闪闪烁烁，云初霁挖了桃花树下酿的桃花酿，招呼着洛堇夜一起去陨星峰最高的地方观星亭里喝酒。
手里正捧着一卷倒了的书左看右看期期艾艾等着自家徒儿的呼唤的洛堇夜立刻扔了书卷，从容地理了理发冠和衣袍，左手拎着两壶黄泥封的桃花酿，右手拦着云初霁的腰，足尖一点就坐到了观星亭的屋檐瓦上。
互相倒了杯酒，云初霁不知为何就想起了前世的许多事情，于是沉默了一会儿就心痒难耐地询问洛堇夜她死了之后凌霄门的事情。
她问一句，洛堇夜回一句，一口一口地饮着酒，陨星峰主一只腿蜷曲着，另一只腿自然垂下，脸色淡漠地仰望星空，似乎对前世的事情没有多大兴趣。
本来兴致勃勃的云初霁听着听着洛堇夜越发暗哑的声音，就香甜地睡了过去。最后被洛堇夜公主抱着回到了自己的寝殿，披散了头发就盖毯睡觉了。
洛堇夜坐在床边，凝视着云初霁因喝酒而微微发红的面颊，终是笑了出来，在她的额头上落了一吻，接着便吹熄了灯，悄然退出了寝殿。
也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罢。
而梦里的云初霁，却不太安生。
“我做梦……竟然还有这么清晰的意识？”
缓步走在一片洁白的地面上，云初霁只身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睡袍，黑发披散，眼眸中金光流转，不认识眼前这片全然陌生的天地，却闻到了一股熟悉到骨子里的酒香。
是她的祖传。
碧月流云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