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煜目光朝前,叹口气最后说:“还有咱俩……结婚会受到影响,我也会陷入同样境地。活的肆意妄为没什么不好,没能力解决遗留问题就是借口!”
越说心里越难受,越说心里越堵的慌,可能是物极必反,也可能带有前世拗不过来的偏见,时筠有些怒气冲冲:“我谢谢您好意,谢谢您做的一切,我明白这次是我的错,但刚才我都道过歉了,还想怎么样?!”
石煜冷笑了声,接着泼冷水:“真要有用的话,下次你可以尽情地试验!”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时筠:“我不用你假好心,说来说去,是在担心我吗?根本就不是吧,你在担心你的前途,你在担心你自己!”
石煜给气笑了,反而不吼她,只是暴躁地点了根烟,哑着嗓子问:“我为了自己?时筠你有没有良心,昨晚我开了一夜高速,今天刚到直接准备赴朋友的约,无意之间和朋友通电话才听到你的声音,我担心那个男对你们不利,推了约去找你们,”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指责过你的任性,反而不断关注着事态发展,也就刚才……呵,我承认我语气是不好,那我是关心则乱还是只顾自己,你,时筠,会分辨不出来?!”
密闭的车内烟雾缭绕,时筠很困惑自己竟然能看的这般清晰,清晰到他紧握方向盘手臂爆起的青筋、清晰到后视镜里双眼布满的红血丝。
时筠自小就很讨厌烟味儿,但这次不知是烟草的镇定效果,还是石煜直击心灵的话,让她整个人慢慢静下来,
这才发现她从未告诉过石煜麦当劳发生的事,也从未问过他是怎么知道的,更从未想过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眼前的,
重生以来,时筠只顾着讨厌他远离他,下意识屏蔽他对自己的好意,甚至对那善意用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测。
“唉”,时筠长叹口气,自知理亏,呐呐道:“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不识好歹。”
掐灭了烟,石煜开窗通风,鼻息喷出烟雾,道:“送你回家。”
一路上又像最开始的那样,沉默,刚才夏日街道旁文青般感慨,馄饨店里片刻留下的温馨和谐消失地一干二净,甚至车里的氧气像被全部抽真空一样,
时筠感觉自己要憋死了,毕竟之前只是自己懒得说话,石煜又不是侃侃而谈的类型,所以气氛是静谧的尴尬,
现在简直是一种煎熬,就连看手机,都变成了一种罪过,
终于磨到了时筠家楼下,道了句谢,她打开车门,撒丫子就往楼梯口跑去
――
后半路,时筠想了很多,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对她好――她半信半疑――他无奈解释――两人沉默,这样的恶性循环比上辈子还可怕!
时筠还想多活几年把之前的遗憾补回来,可不想彼此折磨到底,
于他而言,前世已过,今生的她更乐于送上祝福,况且她的决定对他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这样的自己终究不是他的良人。
权衡着自己功德无量的决定,时筠胆子大起来,刚才撒丫子逃跑的行为自我定义成:仅仅是不敢当面对他说解除婚约,因为她觉得自己会挨揍,但躲在楼梯口悄默声发消息,还是可以的!
发了一大段文字,满满的全都是她真情流露,心跳逐渐回稳,等了五六分钟都没收到答复,时筠觉得他可能是在开车,
收了手机,边想回家怎么应付老两口,边指尖轻点扶栏上楼梯,突然一双手从背后猛地扯拽她胳膊,
时筠一下子失了重心,整个身子向后仰躺去,重重栽在那人的怀里,本能的反应是开始挣扎,却总错觉那人只想稳稳地接住她,不打算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行为,
接连的熟悉气息喷向她侧颈,石煜用身体护着她,防止她乱动摔下楼梯,这才出声哄道:“是我!”
时筠动作渐缓下来,可石煜在她腰间的手臂却不断拢紧,下巴枕在她发顶上,内心才一点一点的充实开来,
努力让自己的声线透出一种沙哑低迷的情绪:“我不答应!”
又闷闷地反问:“为什么?就为我今天凶你?”
向来石煜处理问题,都像做证明题,先写出结论,然后再列出之所以是因为。
感受到他的紧贴,胸腔里心脏的跳动感源源不断振动着她紧绷的后背,听他委屈的语气,时筠突然很想唾弃自己,
无力挣脱他的怀抱,因为根本没有勇气去对视那双眼睛谈心,
深吸了一口气,时筠才敢下定决心:“没有,和这次的事没有关系,不是,也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觉得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们不太合适吗?”
“我想……我想咱们结婚之后可能会出现很多类似于今天的矛盾,咱们的想法和处理方式不同,很容易吵架,天天吵架再浓的感情也会淡,”
不知是大夏天,二人紧贴的太热,还是周遭酝酿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气压,时筠觉得自己燥的快要站不住了,于是加快了语速:“停止这错误的开始,我知道,我又任性了,但是,这次所有的后果都由我一并承担!”
“说完了?那该我了。”
石煜松开她,低头看着她,眸光深邃:“理由单薄、说服力差”,抬手理了理她微乱的头发,“我认为我能经受住组织的考验!”
时筠:“……”
话都白说了,总感觉自己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走吧,我送你到家门口,顺便探望下叔叔阿姨。”很自然地垂下胳膊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使了半天劲儿,都没有挣开,石煜怕她疼,换了巧劲儿,时筠一瞧,索性放弃了挣扎。
……
时妈巴巴地等了半天,这才刚换上鞋,正要下楼去迎时筠,就听见钥匙入空的声音,赶忙打开门,
看着时筠同石煜一同进来,心下想着八九不离十了,赶紧招呼道:“小石来了,正好今天买了个西瓜,你先坐会儿,空调刚开开,凉快凉快等着吃西瓜吧!”
“阿姨,您别忙活了,我就是送送时筠,也没有带东西,下次我再正式来拜访叔叔阿姨!”
时爸赶快开口:“嗳,可别买,孩子,咱家啥都不缺,都有人送,别浪费那个钱啊!”
“是啊是啊别买了,心意我们都领了,钱攒着,等你俩结婚以后用的地方多着呢。”时妈点头应和,
时筠觉得这个时机刚刚好,不然真拖到领证就惨了,后续必定麻烦问题不断,早解决早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