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她不是个贪心之人,也不愿意耽搁石煜那些紧急任务,可她一直在想:上辈子她爱的多一些,这辈子她肯定不如那时的自己果决勇敢,石煜怎么想的她又不清楚,所以她希望通过婚礼这个过程,打破他们目前这层隔膜。
石煜又拧了下眉:“这不是应该的吗,这算什么条件,重新提!”
上辈子欠她的婚礼,石煜也难受了很久,本想在有孩子之后,补办一次,让孩子当花童,但……
他,特别期待,心下有了些打算。
刚看到他颦眉那刻,时筠的心就猛地揪了下,但听完他这番话,瞬间心重回胸腔内,平和而安稳。
时筠摇了摇头:“不用,就刚刚那个条件。第二是,你们军队今年招不招文职?你帮我问问,我不想婚后和你两地分居。”
母亲住院的后五天里,时筠不用守夜,回到家里的床上,翻来覆去夜不能寐,想来想去只剩下牛角尖,同时第二天要早起去医院照顾母亲,
那段时间很痛苦,爱情真的要凌驾于自我之上吗?为了他,一定要辞去自己目前很喜欢的教书育人的工作吗?陪着他在未知的领域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真的是正确选择吗?
最后还是母亲的一番话点醒了她:
选择这种东西,没有两全之说,各有利弊,无论最终决定的是哪个,都会有所得失,后不后悔只是吵架时的借口。
一语点醒梦中人,时筠瞬间就不纠结了,是啊,上辈子自己选择的是两地分居,可结果又怎样呢,这辈子只剩下“随军”这一个选项,有什么可纠结的。
听完她大大方方说出这席话,石煜的心被绞得生疼,这算什么,还说什么这辈子他来补偿她呢,分明还是她迁就着他,
何德何能!!!
抬掌温柔地顺顺她的毛发,嘴角微微上扬:“我不是上次给妈表过决心吗?就在前几天,我去处理那件事了,报告已经批下来啦,我就在本市,咱们不用两地分居。”
时筠:“……?”现在就喊妈,可真会顺杆爬。
等下,突然反应过来,震的时筠不轻,起初是听到了他的保证,但她认为那是个漫长的过程,
上辈子石煜那么受重视,也曾想过在她怀孕了之后,他能陪在她身侧,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仔细一想,他应该是费了不少力气,解决了很多麻烦和问题。
时筠心里大大方方承认,真的很感动。
还是石煜先反应过来,柔声低问:“嗯,最后一个条件呢?”
时筠回过神儿来,“最后一个条件……我觉得确实苛刻了,我要求你戒烟,不是希望,是必须,”又补充句:“那个,你可以慢慢来就好,只要最后戒了就成。”
石煜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这点儿要求看把小姑娘为难的,为他这般着想小心翼翼地提出来。
微微俯身,与她平视,心中眼里全是她,声音中带有笃定:“不用慢慢来,我直接戒,本来就是平常应酬才会吸烟,既然你提出来,我就立刻行动!”
时筠觉得挺满意的,这次开始的很成功,让她现在有了些信心。
……
这几天,沈徽忙的脚朝天,一边跟着导师在医院做课题、实习,一边跟着她家时筠去拍婚纱照。
哦!已经不是她家的了,说起来有些惆怅,井盖子突然间相了亲,恍然间脱了单,猛然间订了婚,独留她孤家寡狗一只。
每次聊到她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不是叉开话题,就是提起不婚主义,包括上次让她去‘解救’自己,对人石煜还一副‘横眉冷对’的模样,突然间打电话让自己去当伴娘,
沈徽:“……脸不疼吗?”
时筠的回答是:“还好吧。”
给她整的三脸蒙圈,随即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连你自己都说不准。
时筠又道:“只不过和石煜还没领证,只是着手开始准备,期间会去趟民政局。”
依稀记得前段时间的几次聊天时筠情绪忽高忽低,现在俩人倒是经常见面,看她每天心情都很好,沈徽也替她高兴,
说不羡慕是假的,可她……八成她的意中人从五彩祥云上摔下来掉在哪儿去了也说不定,
想以后有空找人吐个槽都不一定能约出时筠来,真令人悲伤啊!
――
沈徽在“拾光”婚庆店里翻完了三本厚杂志,时不时地抬眼看下时间,又过了二十分钟,时筠和石煜才缓缓而来,
来就来吧,还顺带给沈徽带了碗凉“狗粮”,
“诺,这个专门去给你买的炒酸奶,嘻嘻,不好意思啊,小可爱,我来晚了”,时筠抛着媚眼向沈徽撒娇道,
沈徽对着她鄙视的看透脸:“切,可拉倒吧,我看你就是自己想吃了,还去那么远的炒酸奶店,让我等你半天!”
“哪有,真的只是顺道而已,我们上午去领证啦,路过这家店,一人一份嘛。”
对于时筠的解释,沈徽懒得考究,出于本身对结婚证的好奇,也还比较配合的转移了话题,
“真的吗?让我看看。”
“诺,给你!”
就见红色的小本本中,一对璧人明艳的微笑,予彼此以承诺不过如此吧,信而付余生也就这样呢。
午后的阳光暖入店中,沈徽瞧见时筠回身冲石煜悄声说着什么,再看石煜,整个人温柔安静地聆听,沈徽最相信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你。
顿觉她身边也到时间现个知冷知热的人了,还未祈祷完,上天就将个人影放进了她的视线里,
那人步履轻快,身材挺拔,气质上倒和石煜有些相像,逆着光也看不太清他的脸,可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困惑了沈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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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时筠过的还蛮舒心,母亲身体无恙,出院了之后听说了她和石煜的事情,高兴地开始忙东忙西,
还不忘给她老爸下派任务,让她老爸和亲家公石滨多多联系,不用她老妈叮嘱,她老爸也不是甘心闲着的人,边联系亲家公,边整理出了请帖、置礼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目前最闲的也就剩时筠了,哪个女孩子年少时没点儿少女情怀,对自己人生大事的典礼总是充满向往和期待,期望每个环节都能注入自己的想法。
莫名其妙变成了石煜每天搜婚庆店,一家家筛选,觉得好的,再和时筠一起商量讨论,最终确定了两家,
去本市报道回来的路上,他又实地考查了下,最终由她拍板敲定“拾光”,因为这里的一整套连锁省去不少麻烦。
这段时间,石煜为婚礼所用的心、受的累都看在眼里,所以今天上午去领证,时筠根本不指望他能全程陪同,一方面是上辈子发生过,另一方面她懂他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