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剩饭剩菜都处理干净,餐桌上只剩下这碗红糖姜水,盯了这碗汤半天,时筠鬼迷心窍般往其中加了些热水,低头尝了口,
说实话那味道并不好,加之放了一天一夜,完全可以用难喝来形容,这一口里包含着好多姜碎末,既呛又辣,时筠咳的泪眼汪汪,缓了好半天,最终还是选择将这碗汤倒掉。
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心境再也不同了。
中午,时筠还是要回医院给爸妈送饭,时间比较紧,就顺道在一家包子铺买点吃的,
柜台前是个挺着大肚子的妇女,时筠不太好意思麻烦孕妇干这干那,所以就自己亲自动手装包子盛粥,
孕妇也挺感激时筠的,也一直说:“不好意思啊,我老公不在,还得让你自己来弄。”
时筠笑着推辞说没什么,这时候推门又进来一批客人,看着老板娘行动不便的模样,时筠于心不忍,于是顺手帮忙盛饭端包子。
又过了大概三四分钟,店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位中年大叔走了进来,看着孕妇在站着算账,大叔着急上前:“怎么一直站着,哪里不舒服了?”
原来大叔就是孕妇的老公,时筠心里暗暗不屑:把店扔给老婆就走,也不留下个人帮忙,你老婆可怀着你的孩子呢,万一有点儿什么事怎么办,现在在人前又假模假样的关心。
可时筠还没有吐槽完,大叔就搀着孕妇走到时筠面前,
“特别谢谢你啊,小姑娘,刚才听我媳妇说了,谢谢你的帮忙。”
“没关系,举手之劳,下次别放心地把你怀孕的老婆自己留店里,不安全!”,时筠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冲,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间火气大。
然而大叔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显出尴尬的表情,仍笑呵呵的,不断地道谢,还准备多送时筠些小菜,
时筠只想赶紧离开,因为她闻到了浓浓的烟味儿,八成是店里的客人,她受不了那个味道,于是拒绝了大叔的好意,
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走,无意间瞥见,大叔在和那桌抽烟的客人协商,好像是表示自己的妻子怀孕,吸二手烟对身体不好,还提出这桌饭可以打折……
婚姻这种东西,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别人认为的幸不幸福,都是看在表面,与当事人根本无关。
所以说婚姻中的双方,要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两厢情愿。
――
时妈共住一个星期院,后来时筠看恢复的差不多了,想办出院手续,可时妈死活不同意,说还是不大舒服,想多做几项检查,
一听妈还是不舒服,时筠觉得多检查几项也没什么不好,挺保险的,最后也不再着急着出院了。
这期间,时筠没少被劝说,时妈也是精明,知道老在她面前提石煜,可能会物极必反,转而每天旁敲侧击,
就这样刷着新闻惋惜道:“女儿,你看呐,又有谁谁谁不结婚独居老人,死后好几天才被物业发现,啧啧啧,真惨呐!”
时筠:“……”
这几天,就真像说好的那样,只发过几次短信,除了交流时母和时筠的身体状况,不谈其他。
终于到了出院这天,再赖在这儿,医生都准备让护士赶人了,时筠在病房里陪着母亲,时爸去办手续。
突然,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从廊里传来,时筠是个好凑热闹的,安顿好母亲这边,就往走廊上蹿去,
廊里满满全是看热闹的家属,
“借过,”
“不好意思啊,借过。”
躲过几个端盆的家属,时筠还是没有瞅见什么。
正巧,她旁边站了两个大妈,这两个大妈叽叽喳喳地八卦着:
“哎呀,真惨,这个女的。”
“可不是吗,真惨!”
“你说好好的,好好的,突然就中风了,赶紧送医院,这不,大半个身子没知觉了,只能坐轮椅。”
“可不嘛,世事无常呐!”
“真是唉,我们家隔壁那个老张,他爱人也是好好的,不知道咋回事,突然中风了,大前天还去参加广场舞比赛了呢!”
时筠:“……”
“是吗?真吓人,可得对自己好点,赶紧注意身体,毕竟你看,咱俩老伴都指望不上。”
“可不是吗,孩子都指不上,天天忙着上班,说什么请几天假,领导直接撂话,这个岗位有的是人坐。”
“唉,孩子们也都不容易,我楼下老王家的孙子才十岁,他儿子儿媳非给孙子报什么奥克隆班!”
时筠:“?”
“你搞错了吧,是数奥赛班吧,我老伴同事的孙子也报名了,学习的知识都特别难!”
“哎,对对对,我这老糊涂,据说那孩子哭死哭活的,特别不容易。”
“现在竞争压力大啊……”
时筠听了半个小时从什么突然偏瘫的女主角到什么社会快节奏生活再到什么保养品好。
真心脑阔疼
时筠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简单,要不怎么这么多人看热闹,听人群不知是谁发出的声音,好像保安马上要到,
时筠咳了声,准备把刚才“谈天说地”的两位大妈拉回正题,
于是凑上前询问:“两位阿姨,我想请问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好像保安都要过来了,会不会出什么乱子啊?”
先看先知事态的人,总带有一丝优越感向后来提问的人予以感情色彩地评论,
“哎,能有啥事儿,这么多人,多少双眼看着嘞。”第一个大妈毫不在意地回答。
紧接着,是第二个大妈地补充:“就是啊,那个偏瘫的女人,她老公一看她这病不好治,需要太多钱,就不干了,在医院闹啊,说医院这项检查多收钱,那项检查不应该做!”
“哎,真是太可怜了,那夫妻俩的孩子还小呢,才刚上小学,是那个孩子在哭呢,”
“看着我这心里难受……爸爸在和医院闹,妈妈不能说话坐轮椅……”
可能是活过时间长他人一截,时筠听不了这些,却也无能为力,刚想找个窗边儿透透气,就听见一阵阵喧哗声。
“可算赶走了,这都什么事儿啊。”是个男人的声音,
“可不是吗,非得找医闹上门,现在都立法了,这回可得关他个十天二十天,让他长长记性!”是个女人的声音,
就见一位男医生和一位女护士从时筠身旁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