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雪闻言微笑不语。
风凌宇又说:“本王如今有离宫相助,横渡长江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是本王希望此役速战速决,将将士们的牺牲降到最低,所以……”眼睛看向宋清瞳,目光变得明亮:“此番还要借助五皇嫂的力量。”
宋清瞳的双拳不由紧握,低垂的眼睑遮挡住眸光,他想得美,她不会让他如愿!没有人接言,气氛显出几分紧张。
风凌雪看一眼宋清瞳,眸光微动,启唇道:“六弟客气了,本王既然将离宫交给皇兄,就是要向皇兄证明,本王的心在南朝,瞳瞳虽然是北秦的皇帝,但是她更向往纵情山水的逍遥生活,所以此次助六弟拿下北秦,只希望六弟高抬贵手,不要伤害北秦百姓。”
风凌宇朗声而笑,闲聊了一会儿,吩咐士兵带宋清瞳等人下去用膳休息。
待三人离开帅帐后,风凌宇站起身,目光看向座下众将,沉声问:“诸位怎么看?”
一名长相斯文的年轻将领,拱手禀道:“依末将看,靖王爷虽是为救北秦女皇献上离宫,但是毕竟身为南朝王爷,他此举是一举两得,既帮到了南朝又虏获女皇的芳心。”
风凌宇颌首:“慕容朗言之有理,若是靖王没有不臣之心,本王暂时不会为难他。”视线落在一名身材瘦小男子身上,“谢臻,即刻飞箭传书通知冷君邪,明日女皇亲赴津渡,让他大开营门!”
谢臻领命,风凌宇又对明日的战事细致布局一番,直至深夜众将士才散去。
北秦军营。
冷君邪独坐帅帐,桌案上铺着一幅地图,上面详细绘制了南朝地理和军事重地,两天前,北秦军队很有希望飞渡长江攻克江口,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令大好形势发生逆转,他不得不率部重新退回津渡,休整人马。
帐门打开,一名士兵小跑着进来,单膝跪地:“禀元帅,南朝刚刚发来书信。”说完,将箭书呈给冷君邪。
冷君邪接过来,展开观瞧,心不由一沉,手收成拳,紧紧攥住信纸,那日楚天墨回来说,宋清瞳被南朝掳去,他刚听到时简直是心如火焚,可楚天墨又告诉他,风凌雪已经前去搭救,让他率部尽快横渡长江,将陛下带回北秦,所以他才敢不顾南朝威胁,率兵奋力搏战,可是如今看来,风凌雪并未救下宋清瞳,那么现在他该怎么办?
南朝营寨。
营帐里的空气带着江边特有的潮湿气味,若是仔细闻起来,还有一股暧昧味道,宋清瞳已是香汗淋漓,澄观咕哝了一句:“瞳姐姐……”从宋清瞳身上翻下来,已是筋疲力竭,很快沉沉睡去。
宋清瞳平卧在榻上,身边传来低沉的鼾声,转过头看向身旁,澄观侧卧在床里,后背朝向自己,宋清瞳略一犹豫,轻轻撩开被子,目光落在澄观赤裸的背部,他的后背隐约浮现出一张类似于水墨画的印迹,仔细观看,上面似乎画着山水园林,但是很快湮灭消失,后背恢复光洁。
宋清瞳心中惊异,昨日燕好后她便发现,但是当时她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现在看来澄观的后背上果然是画着一幅画,这幅画看起来并无稀奇之处,但是,它不该出现在一个人的后背上,而且还是每次过后出现,这看起来太过匪夷所思,回忆起澄观对自己说起过不止一遍的身世,并无不同寻常之处,唯一令人费解的是紫煞根本不像他的姐姐,从长相来看就不像,而且她感觉,紫煞当年病逝极有可能是诈死,很多事似乎是事先安排好,她怎么有一种身在网中的感觉?
辗转难眠,小腹隐隐作痛,周身无力,毒发为时不远。从枕下抽出凤头簪,倒出一粒还阳丹,放入口中,算上这粒,今日已吃下第三粒了。一时觉得口渴难耐,宋清瞳撑着床吃力地坐起来,披了件衣裳,赤足下地,晕晕沉沉走到桌边,颤抖的手端起茶杯,嘴唇刚一触上杯沿,腹中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手不由一抖,杯子“咔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床上传来澄观的声音:“瞳姐姐,你怎么了?”
宋清瞳很想回答,然而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身上一软瘫倒下来。在意识弥留之际,宋清瞳听见澄观叫了一声:“瞳姐……”
然而声音忽然止住,她很想转过头看看澄观,然而她什么也没有看见,眼底里一片雪白,身体没有碰到冰冷的地面,而是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时间似乎停止,宋清瞳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梦境,梦中她来到世外桃源,处处鸟语花香,欢笑声不绝于耳,前面雾霭重岚恍如仙境,身体融入其中,周身仿佛浸润在温热的泉水里,一股巨大的欢欣在体内充斥,舒爽到极致。
宋清瞳再次睁开眼时,天光微开,身侧传来深沉均匀的呼吸声,宋清瞳转头看一眼,澄观蜷着身体睡得正香。宋清瞳坐起身,头不晕了,小腹也不痛了,忽然发觉身上居然未着寸缕,而且,身体肌肤上印了数道吻痕,心忽悠一下,昨晚的情景浮现在眼前,连忙摇醒澄观。
澄观睁着惺忪睡眼,呆愣愣地看着宋清瞳,不由自主咽了一下口水,宋清瞳蹙起眉头,扯来衣服披上,急切地问:“阿观,我问你,昨晚是你……”说到这,宋清瞳说不下去了,她是该问他疗毒的事,还是她被剥光衣服后发生的事?
澄观歪着脑壳,忆起昨晚的事,小眉头皱起来:“昨晚,我看见你失手摔了杯子,想去扶你,然后头顶一声轻响,后面的事就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