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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成语说东周·春秋卷之 平易近人

武王剪商,姜子牙首功封齐。姜子牙姓姜名尚,祖籍吕国,以吕为氏。

早在古公亶父时,周人迁于水美土丰的周原,在此地,古公亶父改游牧,兴农业,周国很快兴盛起来,武王建周后,追封古公亶父为“周太王”。国家发达了,国王就有了想法,他也想做天下共主,可惜的是国无贤臣。

他的这个愿望被他孙子周文王实现了,这就是在渭水边上用直钩钓鱼的姜子牙。

事实证明,姜子牙是名符其实的大贤,这家伙治国治军都有一套。文王喜出望外,号之“太公望”,就是说从他爷爷那一辈就在盼望,终于盼来了!所以后来姜子牙又叫姜太公。民间盖房子上梁,梁柱上经常写上一句话:姜太公在此诸神退位,那就是指他。牛人啊,百毒不侵,所以拿他来镇宅。

再后来,周武王尊称姜子牙为“师尚父”,意思是亦师亦父的姜尚。师是肯定的,姜子牙知识丰富啊,所以,又封他为三公之一的太师。太师者太子之师也,看武王这意思,姜子牙的本领他没学够,还得让他儿子接着学。父也对,姜子牙的女儿邑姜是武王的王后,所以他就是武王的岳父。

周初有三大功臣:太保召公奭封于燕、太宰周公旦封于鲁、太师姜太公封于齐。从地图上看,沿东海至渤海湾从南至北鲁、齐、燕一字排开。齐者脐也,如果以鲁为首、以燕为足,那么齐国正好处在腰眼的位置。

东夷有九夷之说,充分说明部落邦国众多。九夷地处东南沿海,今天的江苏、安徽以及山东均有他的身影,尤以山东之夷最为强捍。早在商朝,东夷就时服时叛,成为中原王朝的最大隐患。商末,纣王征伐东夷,周国乘势在背后捅刀子,纣王回师不及,才被周国灭亡,从这个意义上说,东夷帮了周国大忙。但这并不是说周人和东夷结成了同盟,事实上商人起于东方,他们最应该有同族之谊,只是由于地域和文化差异,谁入主中原都会与东夷为敌,所以武王才把三大功臣都封在这个地方,用意很明显,那就是武力高压,尽快解决东方少数民族问题。燕控制辽河流域,鲁控制东南泗水,泰山东北这个地方就交给了黄河下游的齐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姜子牙本身就是山东人,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这个地方交给他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当初,三监乱平,姜太公没少操心,这等于又一次拯救了大周朝。周成王一激动,给他姥爷发了一道策命:东至大海,西至黄河,南至穆陵,北至无棣,这里边但凡有那调皮捣蛋的,不管光棍眼子,你都可以修理他。这就相当于东方的霸主了,如果说鲁国是周天子的宣传部长的话,那么齐国就该是警察局长。

赴齐之前,针对治国理念,太公与周公有过一次交流。

周公问:太师,您将用什么方法治齐?

太公道:尊贤尚功。就是以贤德选拔人,以功劳提拔人,无论亲疏。

太公反问周公。

周公道:亲亲尊尊。意思就是说,我治鲁国要依靠近亲公室。周公是周礼的始作俑者,他当然要维护周礼的权威。

太公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建齐以后,他吸收大批东夷土著人才加入到统治阶层,最大限度地发挥他们的积极性和创造性,让国家在短时间内便呈现了生机和活力。

在文化上,姜太公推行“因俗简礼”的开明政策。也就是尊重东夷人的生活习惯,从实际出发,不强制干涉,务实地创造了既让齐民乐于接受,又不太违悖周礼的新制,这种政策在当今民族问题上依然具有现实的指导意义。

齐国地近海滨,沼泽遍布,土地盐碱,姜太公因地制宜,在发展农业,保证自给自足的同时,利用境内矿藏、鱼盐资源丰富的特点,大力发展冶炼、丝麻、渔盐等行业。还利用齐民重商的传统优势,推行与列国通货的外贸政策。在这种对外开放政策指引下,齐国制造的冠带衣履畅销天下,鱼盐海货流通列国,周边诸侯国的人力物力财力络绎不绝地汇聚到齐都营丘,这就为后来齐桓公称霸打下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就这样,姜太公只用了五个月的时间,就耗准了齐国的脉搏,出台了一系列治国方略。当他到镐京汇报政务时,周公很惊讶:这么快,我的太公,感情齐国您老已尽在掌握了?太公很自信:我大大简化了君臣礼仪,一切依从当地人的习惯,所以很快就安定了齐国。周公的儿子伯禽治鲁三年才报政,周公斥责他来得晚。伯禽很委屈:那些夷人很不听话,我推行周礼,费了老鼻子劲了,才三年,我觉得效率算是高的。周公长叹道:鲁国后世必定北面事齐了!政治如果不简要平易,民众就不愿意接近。平易近民,民众才会归附啊!

“平易近民”本指行政的通俗简易,到了唐朝,为避唐太宗李世民讳,凡言“民”处皆改为“人”,便成了“平易近人”,含义上也就更为宽泛了。

在理念上,太公与周公谁也说服不了谁,但齐鲁两国的下场却是异曲而同工。后来,鲁国被公室架空,齐国直接被异姓卿族夺了位,这实在是历史的反讽。

太公之后桓公之前,历代君主乏善可陈,为与后面的故事相衔接,有几个细节要事先交待:

按照周礼,大国上卿均由周王钦封,称为“命卿”,比如齐国的国氏和高氏。国氏应该是很有名望的公族,名望大到惊动了周王,因此便以“国”为氏,有炫耀周王荣宠的意味。高氏先祖乃太公六世孙齐文公的儿子公子高。国、高二氏世袭上卿,对齐国政治产生过深远的影响。进入春秋以后,周天子江河日下,干部调整的权利便由各国自专了。

公元前863年,齐哀公在国内搞了一个小型的祭天仪式,纪侯在周夷王面前夸大其词,夷王发了怒,天也是你能祭的,僭越!于是把哀公叫到镐京,扔到沸腾的大鼎中烹了。从此,齐纪两国成了世仇。

公元前859年,齐献公吕山以营丘临靠淄水而改名“临淄”。

公元前730年,齐僖公吕禄甫继位,以弟弟吕年掌兵,吕年字夷仲,又称夷仲年。齐僖公积极与郑、鲁修好,相约有难同当。他的几个儿女都是奇葩,咱们慢慢会说到。

下一章,我们把目光移向南方,看一个弱小民族是如何在夹缝中成长壮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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