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入冬,蝶翩翩整日待在屋内,懒懒地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而玉珏也是许久没有来过。
喜颜正在琢磨着怎么能引得她开心些,唯婷却来了:“夫人还记得梅香阁那一片梅花吗?今年雪下得早,花也开得早,远远都能闻到那股子花香。”
那片梅花确实好,虽说自家后院里也有,可比不上那一整片来得惊艳,去年看过一次心里也是惦记,可是一想到是戚咏薇的寝宫,便摇了摇头。
“唯婷知道夫人心思,端皇妃前几天吹了风,头疼得两天没下床了,要不然唯婷也不敢来请夫人。”
蝶翩翩一听便心动了,当下起身,披了厚厚的斗篷,带着喜颜出了门。
果如唯婷所言,老远就能闻到那阵阵清香。红的白的粉的,一朵朵迎风而立傲雪而开。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梅虽终是会谢,雪也会化成一汪春水,可它们都曾用心妆点了这世间的美好,多少文人雅客用尽一切华丽的词藻来歌颂它们,也是不枉来这世上。”
“夫人说得真好。”唯婷赞道。
“蝶伴从与唯伴从也这么有兴致……”苏晴晓从一棵树后绕了出来。
“参见贤皇妃……”蝶翩翩与唯婷同时躬身见礼。
“都快起来,又没有外人在……”苏晴晓笑着连声说。
唯婷陪笑道:“规矩不能乱,贤皇妃也是来赏梅的?”
“前些时候陛下正在本宫宫里,听了下人奏报端皇妃病了,便让本宫得闲的时候过来看看。这不今日有空,才从端皇妃屋里出来,早就听闻这里的梅花开的最好,今天天气也好,顺便过来瞧瞧。”
“这里的梅花确是很好……”
三个人一时没了话说,苏晴晓开口道:“本宫待了颇久,也该回去了,还要向陛下复旨呢,你们继续观赏吧。”
“送贤皇妃……”
苏晴晓由丫鬟搀扶着出了梅林,到了无人僻静处,心腹丫鬟月霖说:“唯伴从居然称蝶伴从为夫人,她以为这深宫内院是她的唯府吗?即便真要称呼一声夫人,那也是皇后才当得起的。看蝶翩翩那冷淡的样子,不过是一个小小伴从,竟敢对皇妃话都不说一句,真是目无王法。”
“她最是得宠,骄傲些也是应该的。”
“老爷和少爷都是战功赫赫的将军,放眼朝中无人敢与苏家比肩,她蝶家半点功劳没有,如此目中无人,待有朝一日失了宠,看她如何自处。”
“蝶源海一直都在给陛下找麻烦。”一个随侍的丫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月霖听的真切,急急的问道:“你说什么?”
那个丫头说:“回皇妃,奴婢的哥哥曾是雀氏王的殿前侍卫,多次听到蝶源海向雀氏王请旨捉拿陛下。”
苏晴晓板着脸说道:“你若是信口开河,本宫决不饶你。”
“奴婢不敢,雀氏王死的那晚,奴婢的哥哥并不当值才逃过一劫,后来陛下开恩又将他重新召为侍卫。跟随唯大人去烧毁的蝶府寻找线索,找到了蝶伴从的丫鬟喜颜,这才知道蝶源海的女儿进了宫。”
月霖向苏晴晓说:“皇妃,这可不得了,蝶伴从是不是要对陛下不利?”
“怎么会?陛下对她宠爱有加,她没有理由对陛下不利。”
“蝶源海也是无故要治陛下于死地……”
“可她一介女流之辈,在宫内又没有帮手……”
“皇妃,防人之心不可无,提醒陛下稍加警惕也不是坏事。陛下只是一心宠着蝶伴从,却不知道皇妃才是真正关心陛下的。”
苏晴晓想了想说道:“去勤政殿。”
玉珏听了苏晴晓的话皱了皱眉:“你身为皇妃,怎能如此胡乱猜测?”
“陛下,臣妾没有说蝶伴从就是存了不好的心思,但是防备些还是好的。”
“管理后宫才是你的分内事,其他的不用你想,更不该因一个下人的言语就对其他妃嫔心生嫌隙。朕早已言明后宫不得干政,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回去告知她们,若再有后宫无故来到前朝,一律处斩,你下去吧。”
“是……”苏晴晓没有想到玉珏居然生了这么大的气,才起身准备离开,又听到玉珏说,“那个背后说人是非的下人,朕再也不想见到她。”
“臣妾立即让她出宫。”苏晴晓抓着月霖的胳膊离了勤政殿,回到自己宫中给了些银钱打发了那个丫头后,疲累地轻叹道,“陛下不信本宫……”
“陛下定是被蝶伴从给蒙骗了,否则不会对她一丝怀疑都没有……皇妃,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出了危险。”
苏晴晓以手撑头,闭着眼睛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