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萤枝和壮儿来到了集市,集市上什么人都有,有杂耍的,有卖艺的,还有乞讨的,还有一些小商贩,看着倒也是颇为热闹。
杨萤枝这样的相貌在这小地方也算是难得的美人,所以他们一走在大街上就不停的有人投来欣赏的目光,杨萤枝倒是觉得无所谓,但壮儿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时突然有个声音将杨萤枝叫住,转过身一看原来是一个算命先生,他长得很瘦弱,脸上长满了褶子,一颗豌豆大的黑痣十分显眼。他一见杨萤枝就是一脸的笑容,但神色里透着几分奇异。
杨萤枝有些纳闷儿地问道:“不知先生唤我有何事呀?”
他笑得更加灿烂,壮儿看着十分难受,神色也变得有些紧张。
“张半仙,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只是看这位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仿若天上下凡的仙女,我看一定是福祉匪浅,所以便想给姑娘算上一卦。”
这时壮儿连忙把杨萤枝拉到一边,小声地说道:“这张半仙可是城里出了名的骗子,专门骗那些外地来的生人,他一旦给你算过命之后就要向你收取大量的银两,你若要是给不起他就一直缠着你,是非常让人头疼的,我们还是离他远些吧。”
杨萤枝笑着说道:“没关系的,我自有应付他的办法。”
这时那个张半仙有些恼怒地走到壮儿的身边说道:“臭小子,你在和这姑娘说些什么呢,要是敢诽谤老子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你。”
然后他又转身对着杨萤枝,脸上立马笑得比花儿还灿烂。“这位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听这臭小子的话,他可是个彻头彻脑的穷小子,连自己的嘴巴都养活不了,你跟着她一定没前途的。”
杨萤枝不紧不慢地说道:“先不要说这些,壮儿是好是坏怎么能用有没有钱来评价,有些人虽然有钱但却是一身的铜臭味,但穷人也有心地善良的。”
“嘿嘿,姑娘说的是。”
杨萤枝又接着说道:“你刚才说要给我算命,不知你是否真的能算准?”
张半仙立马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又笑嘻嘻地说道:“我张半仙在着一片区可不是吹的,无论是婚姻富贵,还是吉凶悔吝,我都算得无比精准。”
杨萤枝笑着说道:“说得可真好听,那不知半仙得道于何处呀,你的授业恩师又是谁呀?”
“要说家师,那来头可就大了,我授业于蓬莱仙岛,师承蓬莱仙君,他老人家在天上可都是数一数二的仙君。”
“蓬莱仙君我倒是有所耳闻,但你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徒弟我就不得而知了。”
“嘿,姑娘你还真别不信,你到这四周打听打听,我张半仙一年前可真是从蓬莱仙岛里过来的。”
杨萤枝平静地笑了笑:“时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罢,我现在身无分文,没钱向先生讨教了。”
这张半仙连忙喜笑颜开地说道:“无妨无妨,姑娘如此的天生丽质,我张半仙就作一次亏本生意,免费为你算一卦。”
说道这里,杨萤枝已经忍不住快要笑出声来了,着半仙骗人的伎俩也太过肤浅了些,看见长得漂亮或是有钱有势的他便往上靠,殊不知他现在所面对的竟然是一个女鬼。
“那好,先生便为我算上一卦吧。”
这时他装模作样地拿出符纸在杨萤枝面前比划了几下,然后又在嘴里不停地默念着些什么,然后眼睛突然一睁,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算出来了,姑娘果然是福祉不浅呀。”
杨萤枝笑着说道:“哦,那便说来听听吧。”
张半仙仰首说道:“姑娘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闭月羞花,将来必定能遇到达官贵人,由此富贵一生呀。”
杨萤枝心想,我出生于官宦世家,从小便没有父母的疼爱,好不容易进入皇宫还被人迫害致死,现在又如同孤魂野鬼般游荡于世间,他说的话可真是华天下之大稽。
“那便真是谢过先生了。”
说着转身便打算离开,这张半仙又连忙将其叫住。“姑娘,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说着他用极为不屑的眼神看着壮儿,杨萤枝装作有些诧异的样子说道:“先生还有什么话呀?”
“姑娘,我刚才说姑娘是大富大贵之命,但这富贵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有些是天机,我现在不便于透露,但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那便是姑娘首先要跟对人呀,像跟着这样一个穷小子绝对是没有前途的。”
这时壮儿气愤地说道:“你一派胡言!”
张半仙却更加不饶人地说:“臭小子,我说的句句属实。”
壮儿气得几乎快要上去揍他一顿了,这时杨萤枝笑着说道:“多谢先生的提醒,但先生刚才说自己是蓬莱仙君的高徒,但此刻居然和壮儿这样的凡夫俗子斤斤计较,看上去不像是半仙的作风呀。”
“我……”
张半仙一时语塞,杨萤枝对着他露出嘲讽的笑,冷冷地说了一句“告辞”,然后便跟着壮儿离开了。
这时壮儿有些郁闷的说道:“萤枝姑娘,那张半仙……”
杨萤枝平静地说:“不过就是一个学艺不精的江湖骗子罢了。”
“你既然知道他是骗子为什么刚才还要那样搭理他,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嘛。”
“刚才我本以为能从他的嘴里打听到一些我需要的消息,但现在看来我的确是看错了。”
“你是想要打听你家的消息吗?”
“我之前说过,我没有家。”
“那你……”
“这都是一些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希望你还是不要牵扯进来,在过几日我便要离开你家了。”
壮儿一时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他们继续向前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唐人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杨萤枝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
这边的市井明显比刚过来的地方要繁荣许多,几乎可以说是完全退去了乡土气息,给了杨萤枝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对着壮儿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的繁荣?”
“再往前些就到了我们这个辖区的都城了,所以这里要繁荣一些,这里来往的大都是一些达官贵人,我的鹿皮在这里能有个更好的销路。”
“如此说来也有些道理。”
壮儿在那里叫卖了一会儿便有一个穿着有些华贵的男子走过来询问,他长得很胖,面相也不怎么友善,看样子便是一个浑身铜臭的人。
“这鹿皮怎么卖呀?”
“二十文一块。”
那男子皱了皱眉头说道:“就这么个成色居然也敢卖二十文,简直就是敲诈嘛,依我看这里的鹿皮我全要了,给你五十文就不错了。”
壮儿连忙焦急地说道:“这怎么行,我这里一共可是有九张鹿皮,你这五十问也太少了吧,再说了,我这些鹿皮都是自己幸幸苦苦在山上猎的,成色绝对是上成,二十文一块也算是很便宜的了。”
那人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说道:“少废话,我说五十文就是五十文,你若不肯我便把你这个奸商送到衙门里去。”
这壮儿一看就是没见过什么市面,而且胆子非常小,那人这样一说他就着急的不成样子。那人一看却是露出了阴险的笑容,立即伸出手想要拿走壮儿的鹿皮,这时一个石子飞过来不偏不倚地打在他手臂的筋脉上,疼得他放声大叫。
“哎呦!什么人,不要命了!”
杨萤枝走上前去说道:“这位大爷,买卖可是卖家和买家双方的事,一方不同意便是不成交,你现在这是明目张胆地抢呀。”
“我给了他五十文钱,又怎么能算是抢呢。”
“原来是这样。”
杨萤枝平静地笑了笑,走到男子面前接过他的五十文钱,然后又从壮儿的手里拿起一块鹿皮递给他,然后带着壮儿就准备离开。
这男子一脸懵懂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萤枝笑着向他说道:“按你刚才的道理来说,你给了我们钱就不算是抢,那我们收了你的钱,现在又给了你鹿皮,这桩买卖就算是做成了。”
那男子气得怒发冲冠。“你居然敢耍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杨萤枝可不是什么软弱之人,见他这副表情,她也没什么好脸色。“我们本来就是打算好好地做生意,是你自己先不讲道理的,现在又怪得了谁?”
“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然过会儿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杨萤枝不屑地说道:“这里临近皇城,周围皆以法制,无不信你敢公然在这市井之地大打出手,否则你定是没把王法放在眼里,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你。”
“你……”
那男子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杨萤枝带着壮儿二话不说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