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雯雯有些无奈,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心疼的看了一眼玉清,每次遇到苏珞绾,玉清都很可怜,都被苏珞绾怼到无话可说。
苏珞绾已经利落的掀开玉清的衣衫,看了一眼伤口,狠狠拧眉:“皇后是真想要你的命,你对她说了什么?你可是她的亲弟弟,她是疯子吗?”
这伤还是有些棘手。
玉清看了看江雯雯和玄迟,犹豫了一下才开口:“皇后想让玉仁堂与他合作,除掉……寒铮!”
他也不想说出来,因为他知道,一旦说出来,苏珞绾一定会发怒的。
“真是打的如意算盘!”苏珞绾给玉清伤口换了药,又挤压了几下。
手法娴熟,却痛的玉清脸色惨白。
不过他没有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
江雯雯忙上前来,替他擦掉额头的汗珠,动作温柔极了。
玄迟也走了过来,看到玉清腹部的伤口,也拧了眉头:“这伤得养一阵子了。”
“的确。”苏珞绾点头:“皇后应该是要杀人灭口吧!她一定怕玉清把她卖出去。”
皇上有多偏心寒铮,无人不知。
皇后敢把手伸向寒铮,自然得把手擦干净点。
不然,她和太子的命都可能保不住。
玉清没说话,一阵痛意过去,整个人都没了力气。
让江雯雯更心疼了,眼圈有些红。
见此,玉清忙握了江雯雯的手。
示意她自己没事。
他的确伤的很重,可他见到江雯雯没事,就感觉整个人好多了。
不过,他还担心两个孩子,挣扎着坐了起来:“孩子还没有下落,我怎么能安心养伤!”
“孩子……”江雯雯的心一沉,抬头去看苏珞绾和玄迟。
苏珞绾也一脸懵:“玉清师叔放心吧,孩子在玄元门不会有事的。”
用肩膀撞了玄迟一下,说道:“对吧!”
玄迟眸色有些沉,顺手搂了苏珞绾在怀中:“珞绾,对不起,孩子昨天夜里失踪了。”
他把苏珞绾搂的很紧,不敢去看她。
他怕苏珞绾担心,才会与寒铮一致决定瞒下此事。
不过现在是他自己面对苏珞绾,有压力。
“为什么不早说?你口口声声把雯雯当作亲妹妹,你就是这么在意自己的妹妹的?她的孩子失踪了,你怎么不快些去寻?你对得起为你而死的师傅吗?”苏珞绾直感觉一股怒意充斥在胸口,一时间没能忍住怒意。
江雯雯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挣开玉清的手就向外走。
她要去找自己的孩子。
“雯雯……”玉清挣扎着下床,被一旁眼疾手快的苏珞绾给按住了,她虽然生气,却是十分理智的:“玉清师叔,你不想活了吗?你伤的是内脏,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这么差,有一点点的问题,都能要了你的命!”
玄迟顿了一下,忙去追江雯雯了:“小师妹,你放心,小郎中已经调动了玄元门的全部势力,一定能找回孩子的。”
他也急,很急。
玉清看着苏珞绾,狠狠握了一下自己的拳头:“是我没用,不能保护雯雯和孩子!”
那种不甘无奈和自责都写在了脸上。
他的傲娇他的清高早就消失无踪了。
当然他的面具早就被苏珞绾撕下去了,在苏珞绾面前不必伪装。
看着玉清,苏珞绾的心也紧了一下。
一个一无所有的孩子,在仇恨中长大,靠着自己的努力,握住了玉仁堂,名扬天下,付出的辛苦一定是常人不能忍受的。
她还是打心里佩服玉清的。
只是他们见面的方式不对,更是八字不合,每次见面都会掐架。
“的确是!”然后苏珞绾还是点了点头。
玉清觉得苏珞绾留在自己身边,可能会让自己伤的更严重,会有内伤。
他很急,不断的抬头看着窗外。
“放心吧,有玄迟在,雯雯不会有事的。”苏珞绾也眯了一下眸子,看了看窗户外,玄迟已经拦住了江雯雯,正在说着什么。
江雯雯的情绪似乎不那么激动了。
“让雯雯留下来照顾你吧,我和玄迟会把孩子找回来的。”苏珞绾又拍了拍玉清的肩膀:“不用太感激,你以后少算计我一些就行了。”
在她心里,玉清的腹黑她可是领教过的。
让玉清再次无言以对了。
果然不多时,玄迟和江雯雯便一前一后走了回来了。
江雯雯的眼圈红红的,她的焦急写在脸上,根本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
苏珞绾摇了摇头,上前握了江雯雯的手走到一旁:“雯雯,孩子失踪了,大家都着急,玉清师叔也急,那是他的孩子,只是他现在受了伤,而且伤势很重,不能过于激动,你这样,只会让他更不安心。”
她没有责怪江雯雯的意思。
她也能理解江雯雯的心情。
江雯雯一下子又担心起了玉清,抬手握着苏珞绾的手腕,一脸的紧张:“玉清的伤……会好的是吗?”
的确伤了内脏,在这个年代,活下的人不多。
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苏珞绾拍了拍江雯雯的手背:“放心吧,我在,一定不会让玉清师叔有事的,这几天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他吧,孩子的事情交给我和你师兄吧。”
她觉得,两个孩子应该又落到夏夫人手里了。
原来不是她够强势,原来是夏夫人手里还握着棋子呢。
“师嫂,谢谢你!”江雯雯又要落泪,她是真的很感激苏珞绾。
自从玄迟将苏珞绾带到山上,就一直在帮她。
无条件的帮她。
苏珞绾笑了一下。
其实她与江雯雯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如果没有玄迟,这一生都不会有交集。
或许是她太过强势,打心底的心疼江雯雯。
出了玉仁堂,苏珞绾就瞪了一眼玄迟。
玄迟无奈,忙认错:“我知道不该瞒你,可如果说出来,你昨天夜里怕是连觉也睡不好,今天也不会如此底气十足的救出小师妹。”
苏珞绾还是不搭理他。
见此,玄迟忙抬手搂着她的肩膀:“珞绾,其实你也应该猜到孩子的下落了!”
只能用此来分散她的注意力了。
果然,苏珞绾点了点头:“皇后昏迷不醒,太子的手不敢伸这么长的,只有夏夫人了。”
一边眯了眸子:“明日进宫,我去见见……无妄。”
“我们先回府,我再走一趟夏府。”玄迟眯了眸子,低声说着。
“我随你一起吧。”苏珞绾还是不放心:“这个夏夫人也是狠角色,平了夏府这一招一定不行,惹怒她,可能会伤到两个孩子。”
“不是还有夏南烟吗!”玄迟眯了眸子,他这个人一向不择手段,凭喜怒做事。
绝对不会墨守成规,更不会讲什么江湖道义。
这一点,苏珞绾与他还是能达成一致的,眯了一下眸子:“的确,夏南烟的生死,可是握在我的手里,这个夏夫人虽然冷血无情,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很在意的,不过,我们先得查清楚两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在夏夫人手里。”
倒是一拍即合。
远远的,寒铮看着两个人动作亲密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
再看到苏珞绾由生气转到笑,心里更难过了。
他也知道,陷的最深的是他自己,苏珞绾一直都是被动的。
而且苏珞绾心里一直都只有上官存,是他寒铮死缠烂打,用尽手段和心计,才把她骗到身边留在身边的。
不过听说自己出事时,苏珞绾也是伤心欲绝,他的心里还是好受一些的。
至少还有他一些位置吧。
只是这点,根本撑不了多久,时间会冲淡一切。
寒彻还是约了玄迟。
而玄迟只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见面。
趁着苏珞绾去见苏代城夫妇的时候,出府去了一家酒楼。
看着走进来的玄迟,寒彻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宫里时,对不住了!”
“太子有什么事吗?”玄迟的心里其实也是矛盾的,他会来,也是想看看寒彻要出什么棋,他是想除掉寒铮的。
不想苏珞绾日日念着他。
而且只要有事,就会想到寒铮。
这真的让他不能容忍。
“其实玄庄主是清楚的。”寒彻递了一杯酒到玄迟面前,态度很好:“看得出来,玄夫人很在意靖南王的死活呢。”
这是玄迟的禁忌。
此时接过酒杯,直接放下了,眯了眸子看寒彻。
“靖南王更是为了玄夫人不顾一切,其实……两人也是情真意切了。”寒彻脸上的笑意很深,直直看着玄迟。
他的心里其实明白,玄迟肯来,就代表他成功一半了。
这合作,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的。
“闭嘴!”果然玄迟一下子就火了。
面色铁青的瞪着寒彻。
“玄庄主莫气,我只是说了事实,其实换作是我,也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心里想着别的男人,更别说这个男人还始终惦记着她。”寒彻一字一顿的说着。
他需要玄迟的势力,到时候他们达成合作,绝对能除掉寒铮。
夏太师失势,皇后昏迷,长公主没了兵权,朝中的官员也都持观望态度。
这让寒彻的心都提起来了。
加之寒帝一直都偏心寒铮,这更让寒彻害怕了。
万一皇后不能醒来,局面就更糟糕了。
当然,眼下就是皇后醒来,与玉清的关系也让人担忧。
皇上一定不会留着玉清的,那么,会不会留皇后,也是个问题了。
玉清与皇上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所以,寒彻要尽快给自己铺路了。
玄迟眯着眸子瞪着寒彻:“太子说够了?”
“不说了!”寒彻正了正脸色:“我知道玄庄主也是爽快人,不如开门见山,我不想寒铮活着挡我的路,想来玄庄主也不想他活着抢了你的女人,不如大家合作一把。”
“怎么合作?”玄迟倒是端的稳。
脸色也很淡定。
寒彻仰头干了一杯酒,也笑了笑:“寒铮在皇城根本没有势力,他的人都在靖南,除了父皇的宠爱,他一无所有,不过,要引他上钩,也不容易。”
一边低垂了眉眼,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别想打珞绾的主意!”玄迟冷哼一声,他觉得寒彻这如意算盘打的太响了。
寒彻下意识的握了一下拳头。
他没想到玄迟会如此说。
看来,问题有些难办了。
“其实……只要玄夫人把寒铮引出来就够了,本宫有办法除掉他。”寒彻有些急了,高声说着:“必须得把他引到我们的阵里。”
玄迟抬头看他,眸色明明灭灭变了几变:“阵?”
这时他想到了在江南时小镇上发生的事情了。
那时候,寒泽用整个镇子布阵,险些让他失手掐死苏珞绾,这件事,他每次想起来,都自责愧疚。
此时更是一下子就火了,猛的站起身来:“别让寒泽落到我手里,否则,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转身就走。
他可以与寒彻合作,可一旦牵扯到苏珞绾,他绝对不会同意。
让他把苏珞绾送去做饵,绝对不可能。
看着玄迟气哼哼的离开,寒彻猛的将手中的酒杯摔了出去,恨恨咬牙:“不识抬举!”
他当然生气了,本以为能达成共识,不想,白忙一场。
他现在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寒铮不死,他这太子之位一定是坐不稳了。
所以,他很担心,十分担心。
玄迟这里失败了,他得再想些办法。
而苏珞绾此时正在听着苏代城讲玉珂的过去。
她的心底也有些纠结,面色不怎么自然。
“其实,玉珂师妹一直都喜欢五师叔……”苏代城摇了摇头:“五师叔那个人……”
也是一言难尽。
“玉一华……”苏珞绾轻轻重复了一遍,她没有见过这个人,可从玉清和皇后的相貌就能断定这个人年轻时一定俊俏非凡。
“夏夫人是玉珂的姐姐!她也是玉仁堂的弟子吗?”苏珞绾又问了一句。
这玉仁堂里面的故事还真是多。
一件又一件,一桩又一桩。
是是非非,也是说不清楚。
玉篱始终没有说什么。
“夏夫人!”苏代城一下子站了起来,突然想到了什么:“怪不得……你与太子妃如此相像,原来如此!”
一边说一边眯了眸子,也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年来,他从不知道,夏太师的夫人会是玉珂的姐姐。
“什么?竟然是她!”玉篱也站了起来:“她,她竟然嫁给了夏太师,那孩子……”
欲言又止,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