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行云离了天星报国冢,一直在思考父亲的话,他知道,自己的是并非那么简单。
守护么?
可是,他还能守护什么?
守护她么?
她还需要自己守护吗?
烈行云一路在思考着,一路向着他的目标走去。
这时,他的注意力被吸引住了,不仅是因为这片焦土居然还有人出没,而且他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人。
那是一个女子。
那是杨清儿!
从平淡如水,到认识一年,成为很好的朋友,而后……便没有而后了,因为都结束了……
如果没有那场战争,如果没有那场爆炸,如果他没有从这个世界消失,也许后面会有很多故事吧。
没有什么波澜,更没有意外发生,他很顺利得跟随寻到了杨清儿的居所,就是一所稍大一些的茅屋,食杂乡下,似乎是紧邻一座学堂。
烈行云怔怔出神,想起了很多往事,当年的美丽女孩爱说爱笑,很是开朗,而今气质完全不同了。
那逝去的岁月,那逝去的青春,改变了很多,若不是在这里相逢,他有些不敢相认。
“娘。”一个四五岁的女孩出现,蹦蹦跳跳的,很活泼,亦很美丽,与数年前的杨清儿很像。
远处,烈行云一呆,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的女孩已为人母了,有了这样大的一个女儿,这让心中百感交集,默立在当场。
“岁月啊。”他缓缓的吐出这样三个字。
远处,杨清儿正好望来,见到了他,手中包裹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吃惊的看着这里。
而后,她神色无比的激动,伸出手指向烈行云,口中喃喃着:“你……你……你是……”
“娘,你怎么了?”少女快速跑到近前,抱住了她的一条手臂,担心地摇动,而后顺着她的目光向这里望来。
这么多年过去,烈行云容貌不变,甚至比当初还要年轻上几岁,默默来到近前,与她相对。
“真的……是你吗?”杨清儿颤声问道。
“是我。”烈行云点头。
这样相逢,许多话一时间难以出口,两人默默对立,心绪起伏。
“进去说。”杨清儿稍微平静后道。
“娘,他是谁呀?”旁边的女孩小声问道。
厅堂安静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对于杨清儿来说,烈行云的出现,这太过惊世骇俗了。
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很久后杨清儿开口,道:“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里?”
“很远,直到现在才回来。”烈行云苦涩的说道。
杨清儿一声轻叹,道:“大爆炸之后两年,我就回到了这里,带着小云继续生活,开了座学堂。”
烈行云点头。现实不是话本小说,人要生存,人总要向前走下去。这天星早已不在了。
人世间最大的痛楚不过于此。
一时间,他想起了那段尘封在他心中的岁月,那些人,还有他的父母……
他有很多的话想说,向父母诉说这几年来的思念,可是人都不在了,他还能做什么?唯有哽咽,泪水不断的滚落。
内心苦痛,他所有的努力在岁月面前都化成了虚无,一切都不可再来,不能更改。
人生削苍白,岁月的无情,他是如此的悲与无奈,伸手入虚空,什么也抓不到!
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笑,以为有朝一日只要当世无敌就可以粉碎一切,改变一切。可是而今,他什么也做不了,这让他恸到无力,跪在地上,不想起来。
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作为一个破纪元大局的英雄来说,他都很失败。
“守护么,可我做不到啊,我失去了前进的力量,我还能怎么办?”烈行云跪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悲叹。
“我真的很想你们,可路太远了,我跨越时光,也终究还是失去了……”他大悲,又想起曾经看到的未来,举世皆寂。
“为什么这样……我宁愿自己去死!”烈行云低吼。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揪住自己的头发,回望岁月,脑海中不断想起那个女孩他不甘与遗憾。
到了最后,烈行云预然,只能无声的落泪,坐在地上,靠住桌沿,他突然觉得人生失去了一切意义。
什么修行,什么最强,什么无敌,一切都是空,连心爱的人都守不住还有什么用!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所有的努力都成空了,抛开一切,到头来还是晚了,空悲一场,什么都做不了。
他大哭又大笑,还一边咳嗽,嘴角出现一缕缕血,他突然觉得自巳什么都不是,可悲复可笑。
“我什么都改变不了,连自己心爱的人都失去了,我无用!”
烈行云哭一阵,笑一阵,万念俱灰,对这个世界没有了一丝的留恋,感觉人生无趣,苦大于乐。
他哭哭笑笑,无力的倒在地上,没有了声音,只有泪水无声的淌落,一动也不想动,想长眠不起。
父母老去的容貌不时浮现眼前,烈行云浑浑噩噩,慢慢失去知觉,他精疲力竭,身心憔悴,昏死了过去。
“行云……你回来了。”轻轻的呼唤,回响在耳畔。
“不要伤心,不要哭泣。我们始终在你身边”她轻柔地低语,充满了溺爱。
“我和你娘始终相信你能够做到,总有一天你会成功,我们相信,你能守护,你想守护的一切。”话语温柔,有解脱也有欣慰,却让人心酸。
如梦似幻,烈行云在昏迷中,眼角不断的淌泪,他像是见到了两团光,努力想抓住他们的手,可是怎么也做不到。
“我们走了,你要好好的活着,一个人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话语微弱了下去,两团光慢慢消散,那熟悉的容颜在虚淡,而后化成了光雨,彻底消失。
“爹!娘!”
烈行云大叫,拼命的挣扎,努力想追赶,留下他们,可是什么也抓不到。
“砰”
他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眼前什么都没有了,失去了划才的温暖,没有了父母的气息,空空落落。
“你醒了。”
杨清儿坐在旁边,递上一碗水,道:“节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你听到了吗?”烈行云抓住她的手,用力摇动,碗中的水都洒落在了地上。
杨清儿蹙眉,烈行云的力气何其大,即便在小心翼翼的控制,她还是感觉到了疼痛,轻声道:“你太思念他们了,心神过于劳累,不要多想,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真的没有见到也没有听到?”烈行云站起身来,放出神识,想寻出那熟悉而让他感动与亲近的气息。
可是,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