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凌迟
古南风的一句够了,让楼上局势一下子僵持了下来,他若是就此息事宁人,不光是弱了他堂堂羽王的威名,更是弱了大周皇族的威风,但他若不罢手,直接对昊天出手的话,且不说昊天身旁的老者他是否能够对付,便是可以对付,楼上其他众人怕是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昊天落到他的手里,到时候必然是一场混战,而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若是混战起来,恐怕不妥。
“古兄,我看还是以眼下之事为重吧。”就在此时,始终冷眼旁观的大夏宁王赵秉桓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今日这楼上之所以会来这么多人,跟他有很大的关系,甚至其中有大部分都是他请来的,包括这位大周羽王,所以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一场混战在这个时候发生,因为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什么。
“嗯。”古南风将宛若实质的目光从昊天身上挪开,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便开始闭目养神,他倒不是怕坏了赵家的计划,只是不想引起更多人的争夺,毕竟光是楼上这些人就已经不好对付了。
姬长空此时倒也学乖了一些,默默地退回到了古南风的身旁,虽然他的确是倨傲得有些过分,但并不是傻子,既然古南风此时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他哪里还敢继续叫嚣,说到底他还不是借了古南风的势。
此时赵秉桓扫了一眼楼上众人,再次开口道:
“诸位,今日我大夏皇城不太平静,如果只是想来看场热闹的话,赵某奉劝大家安心待在这楼上就好,免得到时候被卷入不必要的争斗当中。”
没有人回应赵秉桓,楼上的气氛出奇的变得安静起来,而且安静得令人感到有些压抑,就仿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种宁静。
“驾!”“驾!”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远方广场上的人群快速的分散开来,让出了一条大道,两团红云从远方风驰电挚而来,瞬间停在了广场中央,显露出两员骑兵,他们胯下都是高达两丈开外的火云马,头生尖角,身披长髦,这种马是天下名驹之一,虽排在黑龙驹之下,但也极为神骏。
相比起这两匹神驹,他们背上的骑将更加引人注目,两人均是虎背熊腰,身材壮硕,比起普通男子估计得高出两个头不止,就仿佛两尊力士一般,斜披在身上的软甲并不能够遮挡住他们身上那高高隆起的夸张肌肉,一股凶戾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望而生畏。
赤焰军!宁王麾下最强军队,也是号称大夏王朝仅次于龙骧铁骑的军队!
嗒!嗒!嗒!……
当这两骑出现之后,紧接着便从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一股由火云马组成的红色浪潮朝着这广场上席卷而来,赤焰军组成的长龙几乎看不到尽头,但是隐约可见在大军的中央簇拥着一架囚车,能够用这么多赤焰军来押运的死囚,其身份显而易见,正是今日即将执行凌迟之刑的一品军侯,夏子陵。
凌迟之刑本就极其少见,是犯下了滔天罪恶的人才有可能受此刑罚,更何况受刑的还是大夏一品军侯,是名震天下的龙骧铁骑四大谋士之一,也难怪会受到天下这么多人的关注,且不说京城几乎能来的都来了,周边城池只要赶得及的也都出现在了这里。
坐在太白楼上的昊天静静地看着远处逐渐靠近的囚车,那用精铁打造的囚笼内当然正是夏子陵,他可以确定那是夏子陵本人无疑,虽然他跟夏子陵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他绝对不会认错,况且赵家也不至于会天真到认为用一个假冒之人就可以将所有的鱼儿都引上钩,因此这夏子陵必然是真的。
此时的夏子陵深处赤焰军中,想要救人极为不易,而一旦被押上刑场,里外三层防护之下,劫囚就更加困难了,很多人都认为并肩王肯定会在路上劫囚,因此沿途都有无数人围观,当然了,埋伏在途中的高手也不知道有多少,然而这一路行来,却并没有出现丝毫的意外,甚至直到囚车被送到午门广场中央,也未见一人动手。
夏子陵身着白色囚服,被押上了刑台,凌迟处死,便是人们常说的千刀万剐,受刑之人会痛苦至极,但却不会马上死去,而这就对行刑之人的手法要求极高了,毫无疑问,那位行刑的白发老者也是个高手,如果昊天没有看错的话,这位来头可大着呢,是当今皇帝身边御用大太监曹德海,人称九千岁的海公公。
“没想到我夏子陵临死之刑竟然会劳动海公公亲自执行,倒是死而无憾了。”当踏上刑台之时,夏子陵看到眼前须发皆白但却面如白玉的老者,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看起来极其洒脱,丝毫没有一个将死之人的颓丧,显然早已将生死看淡。
“夏军侯倒是豁达,洒家佩服得紧,军侯且放心,洒家一定让你在凌迟的最后一刻咽气,而且让你在死前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曹德海用他那尖锐的嗓音在夏子陵耳边说道,他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怕是能让小孩子吓哭。
“来吧,让我试试九千岁的手艺。”夏子陵主动站上了刑架,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样子,这副从容和豁达,的确是让无数人为之动容。
这一刻,全场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周围的人山人海仿佛一下子都没了声音,他们全都在死死地盯着台上,因为他们知道,今日不可能这么平静的过去,南方那位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子陵被凌迟处死,所以,他一定会派人来救,至于派来的是谁,有多少人,可能很快就会知道了。
所有人都以为第一个出来阻止行刑的一定是并肩王的人,但是恰恰相反,此人不仅不是并肩王麾下,反而是并肩王的死敌。
“南越罪臣顾炎武前来送先生一程,我南越国被灭,先生功不可没,理当敬你一杯。”
一席青衣长袍踏空而来,手提酒坛,落于邢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