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们抓捕时,一女子逃至忆雅殿便没了踪影。因是晚殿主之所,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风槿飏微微抬头,面上表情浅浅不曾让人看出他是何居心,“想来是晚殿主前些日子安插在宋严之女身边的侍女,不必打草惊蛇。”
白词一路快马加鞭几次差点被羽翼精兵追上,幸好忆雅殿离宋府不算太远,一头扎进忆雅殿谅他们也不敢胡作非为。
江敬晚见白词一脸慌张神色上接不接下气明白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让白词喝口茶从头说来。
江敬晚神色匆匆在阁楼上不停地打转,自责不已,“若不是我一心念着把世妍带回来认祖归宗,又岂会出这样的岔子,都怪我!青羽水牢,一般成年男子都经受不住几日,更何况世妍才病中初愈!”
清竹和白词也是一样的着急,事关重大也不是她们一介女流之辈可以随意左右。纵然自家主子身份尊贵深得羽宸帝尊敬,可,以下犯上的罪名主子也担待不起啊。
这时,一侍女突然扣响房门,在外头轻声说道,“主子,羽宸帝身边的石头公公来了,说是帝下有口谕。”
江敬晚与白词清竹对视一眼,立马下了楼,只见石头正在满脸惊讶地参观者忆雅殿所展出的定制服饰,叹不绝口,见江敬晚来了立即上前。
“晚殿下好。”
“石头公公有礼了,不知公公深夜来访所谓何事?”江敬晚优雅有礼的言谈举止实在令人感觉舒服。
“殿主,帝下口谕。邀殿主明日辰时进宫共商大典事宜,还请殿主准备着。”石头说完,江敬晚打发了侍女送他出门,自己却不明白羽宸帝的意思。
羽宸帝向来不管这些祭祀礼节繁琐之事,通常都是几位负责此事的宫中老人来与忆雅殿商议大殿事宜。江敬晚也只见过他一次,便是在五年前自己刚刚接手大典之时,羽宸帝还赏了她一颗深海蛟珠,听闻是蛟龙的心脏,珍贵异常。
羽宸帝也向她许诺,凭此珠,可以完成她的一个合理的心愿。江敬晚当时急着回天灵界,并未在意那颗珠子的去向,久而久之的也就给忘了。
水牢之中的宋世妍已经被泡在水中已经有一刻钟时间了,她还自在的荡来荡去,水牢的水虽然温度低但是对她这个浪里小白龙来说还是小意思。
宋世妍荡了一会儿,观望了一会儿这周遭的环境,和她关在一起的宋蓉,脸色有些惨白,许是惊吓过度。
门口铁门三重锁,最后一重锁连着头顶插满铁箭的木排,若是有人硬闯,牵制木排的绳索断裂牢中之人也难逃一死。门口有两个守卫,一刻钟时间不到已经有一位穿着比较高级的人过来巡视过。看来这里的戒备森严,要想凭一己之力也是很难出去。
“来人啊来人啊,我要上厕所!!”宋世妍突然大喊拼命激起水花引起门口守卫的注意,“我要拉屎啊大哥我要憋不住啦!”
守卫交换了一下神色,打开门走了进来,把宋世妍手腕上的手铐解开,门口守卫立刻补了上去,接着站岗。宋世妍一身的水,蹦哒两下之后跟着走了出去,外面灯火通明,每一个牢房之外都有两到三个士兵把门,还有一小队士兵巡逻。转弯便是茅房,走进去有两个嬷嬷打扮的女子和押送她过来的守卫交接,直勾勾地盯着她拉下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泡屎……
宋世妍出了茅房就被押着回了水牢,一路上的铜墙铁壁之上挂满了骇人的刑具,烧的通红的碳盆不停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牢房深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犯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听得她也毛骨悚然了起来。
又被考上了手铐脚镣的宋世妍见宋蓉嘴唇发青紫色,本就娇弱的身子止不住的发着抖,心生疑虑,喊着她道:“宋蓉,宋蓉!”
宋蓉闻言,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头便沉沉地跌进了水里,连续冒了几个泡泡后就没了动静。宋世妍吓的失声尖叫连连后退,奈何锁链的束缚动弹不得。
宋蓉没有脚链,就在宋世妍还没晃过神来的这一会儿功夫里,整个人就头朝下浮了起来,没见过如此可怖场景的宋世妍自是吓得不轻。
守卫听见宋世妍的喊叫声后进来查看,不过是用手中的剑柄戳了戳宋蓉,见没反应轻飘飘一句,“死了。”就了结了这个女子的一生。
宋世妍本没有多害怕,眼睁睁看着这一条鲜活生命香消玉殒在身边,眼底满是惊恐,拼了命地呼喊着。
守卫斥了两句宋世妍,“别喊了,就这水牢和死牢也没什么差别了,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搭理你一句。”守卫走了出去,想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任由宋蓉的尸体漂在那儿,随着水流浮动着。
宋世妍越想越害怕,可是这外面安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约莫着过了子夜才有两个人进来把宋蓉拖走,走时还议论着,“这姑娘也是好福气啊,不用受明日严刑拷打之苦,还留了个全尸。”
明日?还有明日?
宋世妍喉咙里的喊叫还没窜出喉咙,只听见门外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各位大哥辛苦了,这是我家主子命我给大家带来的宵夜,多谢各位大哥了。”
“快进去快进去,有什么话赶紧说,上头怪罪下来咱们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听着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话音刚落,门就开了。
宋世妍见着人哇一下就哭出了声来,“白词,清竹!你们总……总算来了,吓死我了!”
白词清竹两人立即跑到宋世妍身边忙着检查宋世妍的伤势,“世妍小姐,苦了你了,你可有受伤?”
“没有,我没受伤。只是宋蓉她……她……”宋世妍泪眼婆娑,蒙住了眼前视线,又擦不得只能用力眨眼,指了指旁边宋蓉原本考上的手铐。
“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主子已经为宋蓉小姐处理好了后事,会好好安葬她的。”清竹安抚着宋世妍慌张的情绪,又抬头望了望门外大口吃肉的守卫,与白词对视一眼,凑到宋世妍耳边。
“世妍小姐,明日天黑以后。主子就会来救小姐,小姐明日可能会受一些皮肉之苦。”
白词面露愧色,眼底隐隐水汽上升,“世妍小姐身份尊贵,早知白词便不应该丢下小姐一人逃走,现如今还得小姐受尽折磨,白词……白词……”
宋世妍连忙止住了白词的话,“我就听你放屁,当时那种情况我已经跑不掉了,你要是被我拖累,我岂不是罪过!我不过受着皮肉之苦,不碍事!只是你们明日,有把握吗?”
宋世妍很清楚,江敬晚在朝中不认识什么达官显贵更不认识什么王族贵胄,要救一个死犯,谈何容易?江敬晚明晚,怕不是要硬闯大牢。
“答应我,明晚不管出了什么状况,第一时间把晚儿带走!”宋世妍喘着粗气对两个小丫头叮嘱着,不管怎么着,她也一定不能让江敬晚出什么事!
守卫嘴里嚼着肉,含糊不清地催着白词清竹离开,重重地又把铁门扣了上去,只留下宋世妍一人泡着刺骨地下水又困又冷地熬过这漫漫长夜。